第45章 黑色礼服（1/1）
强制索欢，求她垂怜第45章 黑色礼服
乌云在琴房里，指尖重重砸在琴键上，发出一串刺耳的不和谐音。×a°如(a文_网|`* ?无e错?:内?容+窗外，园丁正在修剪绣球，剪刀开合的咔嚓声与她的琴声混在一起，令人心烦意乱。
“夫人。”
付管家（副管家）在门外，手里捧着一本册子。
“先生说，成人礼的场地己经布置好了。”
乌云冷笑，他倒是听话。
自从她故意提出要补办成人礼，程度言果然如她所料推迟了婚礼。这本该让她松一口气，可看着那人近乎殷勤地筹备着“成人礼”，乌云只觉得讽刺。
付休递上册子：“这是先生为您挑选的礼服。”
乌云随手翻开，第一页就是件白色纱裙，层层叠叠的蕾丝，分明是婚纱的款式。
册子被重重合上。
“告诉他，我要黑色的。”
付休面露难色：“先生说……”
“说我必须穿白色？说我必须穿得像个新娘？”
“告诉他，”乌云喘着气，“我的成人礼，我要自己决定。”
付休的后背沁出一层冷汗。他站在书房门外，指节悬在门前，迟迟不敢落下。礼服册子在手中变得千斤重，仿佛揣着块烧红的炭，他实在不太敢进去。
“先生。,k,a-n_s\h!u.c·m?s\.*c·o*m`”主管家匆匆走来，瞥了付休一眼，进了房间，“婚礼请柬己经全部发出去了。”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对外公布婚期，那些翘首以盼的宾客以及虎视眈眈的媒体，此刻应该都收到了这枚重磅炸弹。
程度言早就料到乌云会反抗。所以这场婚礼，他选择在最后一刻才落下棋子。请柬既出，满城风雨，她就算要逃，也得先撕破这铺天盖地的舆论罗网。
郑九千刚踏出房门，就被付休拦住了。
“郑管家，”付休压着嗓子，“你能不能替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郑九千驻足，微微低头行礼，算是打招呼，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工作期间，请收好个人情绪。”说完便抬步离开。
付休望着那道笔挺的背影，喉结滚动了几下，似是无语。他抬手揉了揉发僵的脸颊，再转身时，己经换上一副完美得体的面具，只是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轻颤。
他深吸一口气。
“先生，夫人说要穿黑色的礼服参加成人礼。”
程度言正在批阅文件的动作一顿，墨水在纸上洇开一小片污点。他合上文件：“我知道了。”
琴房门被推开时，乌云正望着琴键出神。^狐_恋′文!学. ?无·错,内′容,
“你想要黑色的礼服？”程度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黑色这个乌云衣橱里几乎绝迹的颜色。
“不可以吗？”乌云回过神，但没有回头。
程度言的目光落在她单薄的背影上。
过午阳光为她镀上一层毛茸茸的细边，却衬得那身素色连衣裙更加苍白。
他走近几步，在距离琴凳恰到好处的位置停下：“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那给我手机，我要联系……”
“不可以。”程度言打断她的念想。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座钟的滴答声。
程度言环视着这间精心设计的琴房。浅粉色的墙面像少女的梦境，象牙白的三角钢琴泛着温润的光泽，就连窗帘的流苏都缀着珍珠。
巨型落地圆窗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窗外是他亲自规划的庭院景观，红枫与橄榄树错落有致、葳蕤葱郁，新叶在风中翻飞时，会在地板上投下不断变幻的绿色波纹，演绎着光影与生机的交响曲。
阳光穿过水母造型的吊灯，琉璃灯罩将光线折射成海底般的幻影，整个房间仿佛沉在粉色的梦境里……每一处细节都在诉说着设计者的痴情。
“这间琴房，你喜欢吗？”
他毁了她的人生，却又给她造了一个金丝笼子。最可笑的是，这个笼子里的每根金丝，都是照着她的喜好打造的。他限制她的自由，现在竟来问她喜不喜欢。
乌云终于转过头来：“我要练琴了，请你出去。”
他最终妥协，转身时又停住，“晚餐想吃什么？我让厨房……”
琴声突然响起，程度言的话戛然而止，他轻轻带上门，将满室琴声关在身后。走廊里，他站了很久，首到琴声停下才动了动发麻的脚。
*
18岁的成人礼，终究还是来了。迟了整整一周的生日宴，像一场被雨水打湿的旧梦。
宴会厅里，乌云穿着那袭黑色礼服裙站在中央，裙摆上的暗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宾客寥寥无几，她的父母站在角落，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卢西恩沉默地抽着烟，烟圈在空气中扭曲成模糊的形状。
餐桌上摆着七层蛋糕，纯白的奶油上点缀着黑巧克力。本该是两个人一起切蛋糕的时刻，如今只剩下一把孤零零的餐刀。乌云盯着蛋糕顶端那个小小的糖霜人偶，那是按照林琳的样子做的，正冲她甜甜地笑着。
“云云，该许愿了。”母亲轻声提醒。
乌云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遗憾。
15岁那年，林琳因竞赛而错过了她的生日；
16岁、17岁，她固执地留在I国；
而18岁……
她的睫毛轻轻颤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许完愿了。”
她根本没许愿，她的愿望再也没有可能实现了。因为，林琳回不来了。
香槟塔折射着迷离的光，乌云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首到视线开始模糊。
在I国的两年时间里，她的酒量一点都没增长。
她看见母亲焦急地朝程度言说着什么，父亲皱着眉头想要上前。
但程度言己经穿过人群走来。他的手掌贴上她的后腰时，乌云闻到了熟悉的雪松气息，“我们回家。”
夜色中，加长轿车无声地滑过街道。乌云靠在他肩上，恍惚间，她似乎看见林琳站在街角，还是15岁时的模样，朝她用力挥手。
“林琳！”她呢喃着去拉车门。
程度言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
乌云哭了起来，泪水打湿了他昂贵的西装面料。程度言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安抚一个做噩梦的孩子。
轿车驶入绕云园的大门，程度言抱着她穿过长廊时，乌云听见远处正在循环播放生日歌。
“关掉。”她把脸埋在他颈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程度言对佣人做了个手势。
琴声停止的瞬间，整个庄园陷入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