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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杀就是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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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进大明,比考进大明容易第165章:杀就是了

嘉靖二十八年五月初七,延按府南门外。`晓/说^C′M\S· +唔*错~内.容`

黄土夯筑的城墙在烈日下泛着惨白的光,新刷的保境安民四个朱砂大字还未干透。

阎松族长拄着枣木拐杖,眯起昏花的老眼望向城门洞,那里黑压压站着一片人影,最前方是个身着黑袍的挺拔身影。

“是赴儿!”

母亲突然尖叫,干瘦的手指死死掐进大儿子阎通的手臂。

她踉跄着往前冲了两步,又猛地刹住脚。

那个黑袍人腰间悬着的不是读书人的玉佩,而是一柄带血的刀。

阎赴站在城门阴影与阳光的交界处,半边脸被阴影吞噬。

“族长,父亲,母亲,大哥”

他神色恍惚,看了一眼眼前这些熟悉的身影,脑海中再度浮现出昔日他们艰难供养,帮助自己赴京赶考的模样。

他默默走到一众人前,行礼,这才带着他们转身入城。

这个时代的宗族很重要,比任何关系都更具备凝聚力,昔日项羽的江东子弟核心,大部也都是他的亲族。

而且宗族的到来,算是了却了他的最后一块心病,不被朝廷左右的把柄。

身后的阎家族人似有千言万语要问,天知道他们得知阎氏族人要造反,一路上煎熬的多辛苦。

可如今阎赴并没有给他们机会询问,只是带着他们缓缓入了城内。

族人的忐忑几乎写在脸上,阎赴知道,自己必须让族人看到希望,让他们知道造反,并非是送死。

于是他带着众人从校场区域前行,路过之时,黑袍军正在列阵。

他缓缓抬起右手,面前顿时响起一片铁甲碰撞之声。!微¨趣.晓\说_蛧^ ′吾*错/内′容·

三百黑袍军如潮水般涌出,铁叶札甲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最前排的枪兵齐刷刷压下长矛,雪亮的矛尖组成一道死亡荆棘,后排刀盾手以刀背击打盾面,金铁交鸣声震得城墙上的麻雀惊飞四散。

“风!”

随着老军户赵渀一声暴喝,军阵突然变阵。

左翼如雁翅展开,右翼呈锥形突进,中军大旗猎猎作响。

尘土飞扬中,军阵竟在行进间完成三次变阵,丝毫不乱。

阎通喉结滚动,后颈汗毛根根倒竖。

这个老实巴交的农家汉子见过县里的卫所兵操练,那些兵痞连队列都站不齐。

而眼前这支沉默的军队,每个动作都透着杀过人的狠劲。

“儿啊”

阎氏族人都不是傻子,至此自然彻底确定了,阎赴就是要造反的事实。

母亲腿一软跪在尘土里,嘴唇哆嗦得像风中的枯叶。

“你这是要要”

阎赴大步走来,黑袍下露出半截染血。

他在母亲三步外停住,突然单膝跪地。

“娘,儿子不孝。”

“但这反,一定要造!”

母亲却突然扑上来拍打儿子胸口。

“孽障!你这是把全族往火坑里推啊!”

打着打着却抱头痛哭。¨墈~书~屋,晓+税+王^ ¨埂¨鑫.蕞′全¨

“娘宁愿你饿死也不想你被千刀万剐”

阎赴任母亲捶打,目光越过她肩膀看向城墙。

那里新刷的标语正在变干,鲜红的保境安民字迹和黑袍军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忽然想起前世史书上记载,正是今年六月,严嵩奏请加征防虏饷,陕西民变遂起。

“千刀万剐?”

他轻笑着擦去母亲脸上的泪。

“娘,要剐也是剐朱家的江山。”

城墙下,一众族人抬头时,城墙上突然垂下十几条绳索,吊着一个个血淋淋的人头。

“啊!”

族里几个妇人当场昏厥。

阎松族长拐杖当啷落地,老脸煞白,他不认得这些人的身份,可他到底年迈,见过这些官袍!

阎赴起身,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

“爹,您还记得嘉靖二十四年冬吗?”

老阎头佝偻的身子猛地一颤。

那个雪夜,全村饿得啃炕席上的干草。

“今日请诸位看场好戏。”

阎赴转身挥手,城门内顿时响起沉闷的鼓声。

八名赤膊力士推着囚车缓缓而出,每辆车里都蜷着个穿囚衣的官员。

围观的人群突然骚动。

一个缺了门牙的老汉突然指向囚车。

“是姓楚的!”

他嘶哑的吼声像劈开的竹子。

“这畜生年年都能收到乡亲们的状子,可偏偏没有一个乡亲沉冤得雪!”

囚车在临时搭建的木台前依次排开。

张炼展开竹简,昔日的少年书童声如洪钟。

“延按府同知楚文焕!嘉靖二十七年春,私吞赈灾粮一千二百石,致肤施县饿殍遍野!”

囚车里,长须的官员挣扎着抬头。

他官服早被扒去,只剩件皱巴巴的中衣,上面还沾着干涸的粥渍,那是今晨狱卒故意打翻在他身上的牢饭。

“冤枉啊!”

楚同知突然嚎哭起来,脸上的肉挤成一团。

“那些粮食是是给延绥镇边军的”

他眼底闪烁着光,如今这个该死的小知县铁了心要造反,他总得想办法活下去!

等离了延按府,便上奏朝廷,诛他九族!

心中的恨意几乎咬牙切齿,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居然能被一个小小的知县,一个朝中毫无根基的同进士出身逼迫到这等地步!

阎赴面无表情,从亲兵手中接过一叠文书抖开。

“这是你亲笔所写,将赈灾粮转卖西安米商的账本。”

纸页在风中哗啦作响,上面朱红指印刺得人眼疼。

“带人犯!”

两名黑袍军拖死狗般把疯狂挣扎的楚同知拽上刑台。

刽子手捧来的不是鬼头刀,而是把生锈的柴刀。

“请族长行刑。”

阎赴的声音轻得像片落叶,话语却让阎氏族人心头一颤,腿脚都软了。

亲手杀朝廷命官?

阎松踉跄后退,枯瘦的手直摆。

“使不得使不得啊”

这老实巴交的族长,这辈子连鸡都不敢杀。

“爹!”

阎赴突然暴喝,吓得老父亲一个激灵。

“嘉靖二十四年天灾,朝廷本是有赈灾粮的,就是这厮吞没了”

“想想那些乡亲们!”

他必须要让族人适应,他要争的公平,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

老阎头浑浊的眼里突然迸出凶光。

他颤抖着接过柴刀,在族人惊恐的目光中走向刑台。

别人不敢,他敢!

既然儿子要造反,族人怎么能不同心协力!

楚同知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尿骚味弥漫开来。

“我我是朝廷命官”

这贪官最后的哀鸣被柴刀斩断。

钝刀斩入颈骨的声音令人牙酸,老阎头连砍三下才断。

鲜血喷了他满脸,中年汉子却突然笑了,露出残缺的牙。

“下一个!”

阎赴的声音像淬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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