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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京拾遗分卷阅读8
女气有余,英气不足。/s′i,l,u/x-s¨w..-o\r_g\而张茂正好相反,他看起来是白面书生,但因自小长于军营,举手投足间精光内藏,见礼时不急不徐,小小年纪,大气沉稳,是个佳儿。
小郭氏温和地请他坐到裴憬旁边的坐床上去,耐心地问了他的姓名,年岁,家中人物。
张茂都不卑不亢地一一答了。
原来张茂才十四,比裴憬还小两岁。
小郭氏点头,这个年龄有这番气度,可见家教极好。
张茂又讲自己出身安定张氏,祖父曾为太官令,小郭氏又点头,唔,还算清贵。
待他说到自己父亲是员外散骑常侍张轨,曾在征西军供职时,小郭氏脸色渐渐凝肃起来,她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对面的皇甫严。
皇甫严有些心虚地解释道:“夫人容禀,他父亲是小老儿的师弟,虽忝为三品武官,却因起家之事为三杨所累,如今虽挂职于征西军,却半分差事也无,与赋闲别无二致。¨x^i¢a!o~s^h\u/o_c-h+i·..c\o\m^”
小郭氏一时没有说话。张轨再落魄也顶着一个散骑常侍的虚衔,虽为散职,但到底名义上是入则规谏过失、备天子顾问,出则骑马散从的三品武官。张轨的儿子不同于家道中落的破落户,更不是家里的部曲奴仆。很显然,人家想要攀附的不是裴憬这个小小的高阳亭侯,而是钜鹿郡公府的当家人裴頠啊!这就不是单单招伴读这么简单了,更不是她能轻易做主的事了!
一时之间,诸人屏气凝神,内室落针可闻。
接受一个家族的攀附,是大事。饶是皇甫神医,也拿不准小郭氏的意思。
可裴憬和裴妍不懂啊,他们听张茂与阿母还有皇甫神医聊天,懂了个大概,家里是要招张茂进府跟裴憬一起读书呢!
要说最开心的自然是裴憬了。他看着身边这个坐姿笔挺、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心知未来他很可能是自己的伴当,以后要在一处读书游戏的。\5·4^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
他内心特别欢喜,傻子都喜欢盯着感兴趣的人看,裴憬也不例外。他贪婪地瞅着张茂的脸,愣是把养气到家的张茂盯得面红耳赤,费了好大力气才生生绷住了。
裴妍也很开心,刚才在楼上,虽说与这家伙有些误会,差点拔刀相向,可是这也说明他勇武不怕事啊!如果这小子能进府,以后她哥哥不仅有个伴,还能多个护卫啦!
因此,当小郭氏陷入沉思时,最先忍不住的反而是这对兄妹。
裴憬被嫡母管得严,不敢说话,只好拼命朝妹妹使眼色。
裴妍会意,摇着她阿母的手:“咱们让张二郎进府吧!皇甫神医不是也说他学问好性子好么,有他在,阿兄定然会好好读书,不敢乱闯祸的!”
小郭氏瞟了女儿一眼,又看看一侧同样充满期待的庶子,心知儿女都很喜欢这个孩子。当然扪心自问她也是中意张茂的。
只是,兹事体大,她对神医解释道:“不是妾身推诿,实是此事妾身亦做不得主,须得问过家中郎主与太夫人。”
皇甫严明白,小郭氏这关算是过了,后面能不能成,还得看裴府真正的当家人——现任钜鹿郡公裴頠。
皇甫严携张茂起身,对小郭氏一揖到底,恭谨道:“有劳夫人。”
……
乌金西坠,红霞渐染,热闹的铜驼大街一时人满为患。
正逢旬日,道路两侧到处是下衙的官员,还有国子学、太学里休旬假的儒生。
用“洛阳三俊”之一陆机的诗来形容,真是“金马门外聚群贤,铜驼陌上集少年。”
钜鹿郡公兼国子祭酒裴頠满带疲惫地自大门迈出,候在边门多时的家臣裴参立刻提着貂绒大氅迎了上去。
裴頠拢紧大氅,在裴参的搀扶下,坐上了回家的牛车。
路上,裴参向家主裴頠禀报庶务,除去几件杂事外,特意提到:“今日一早,大夫人携大郎并元娘去了伊东的皇甫神医处。”
裴頠正闭目养神,闻言“唔”了一声,明面上对长房的事不置一词,眉头却皱了起来。
裴憬的痴病既是大嫂的心病,也是他的。
他父亲子嗣稀少,只得自己与兄长两个儿子。兄长自小体弱多病,为防长房无后,自阿兄成年后,长房的妾室就没有断过凉药。因此阿兄还没成亲,就先有了庶子,就是裴憬,可惜,是个痴的。如此一来,长房越发找不到像样的媳妇儿——同等世家里没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生出傻子的病秧子。次一等的豪强里倒是有不少适龄的女郎,可阿母左右都看不上。最后,还是阿母觍颜向大舅家求娶来一个庶女,这才算让阿兄有了妻室。可惜成亲没多久,兄长就走了,大嫂当时已有了身孕,没多久便生下一个遗腹子,就是裴妍。
兄长走后没多久,本该由侄子裴憬继承的爵位,却被先帝硬生生安到自己头上。
说来也是好笑,先帝执意立自己的傻儿子做天子,却看不得别人家的傻儿子袭爵。民谣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可不就是如此么!
他无论跟先帝还是今上,几次三番地推辞过爵位,却都未能得到允准。先帝是纯粹讨厌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