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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锈骨·重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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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锈蚀第33章 锈骨·重生

彩虹桥的余晖洒在z市阴暗的天空上,海枫从传送阵的漩涡中费力挣脱,鼻腔里灌满了腐烂的电子元件与过期深蓝药剂混合的恶臭。/优¨品¨晓_税′王¢ ¢庚`欣^蕞~全_

他的脊背砸进一堆报废的机械义肢里,金属关节硌得尾椎骨几乎碎裂。

七彩流光还在视网膜上灼烧,耳边残留着柱神巴尔的讥笑:“你的命是英灵殿竞技场的地板缝里抠出来的,可别浪费在蚂蚁工厂的垃圾堆里哦。”

“奥丁的胡子”他对着掌心哈出一团白气,看着冰霜在手腕上凝出结晶又消融。

复活后的躯体轻盈得不可思议,曾经被纳米太刀划伤的左肋、在竞技场被提尔捏碎的右腕,此刻连疤痕都未曾留下。

只是自己右手的刀剑纹身在时刻提醒自己,战神的命运还在背负着。

“作孽啊。”他轻叹一口气。

酸腐的机油味刺入鼻腔,海枫挣扎着撑起身子,指尖陷进一团绵软的胶状物——半融化的生物义体正在降解,人造皮肤下裸露出蓝莹莹的电路神经。

他这才看清自己跌坐在z市北郊的垃圾堆“坟场”:延绵数公里的废弃智械残骸在月光下泛着尸骨般的冷白,远处蚂蚁工厂的冷却塔喷涌着靛蓝色雾霭,宛如为机械亡灵点燃的引魂香。

他躺在垃圾山斜坡上喘息,暴雨冲刷着脸,战术腰带松垮地挂在腰间,钩锁只剩三米长的残段,其余装备仓大多空得能听见回响。

“真他妈豪华复活套餐。”他对着铅灰色天空竖起中指,指尖却突然僵住。

远处冷却塔的剪影刺破云层,塔身缠绕着蚂蚁工厂标志性的靛蓝色管道——这里确实是z市,但与他记忆中那个霓虹地狱相比,眼前的贫民窟更像是被巨兽啃噬过的尸骸。

垃圾场深处传来闷响,海枫翻身滚到生锈的油罐后。

他的手掌按到半截广告牌残片,全息涂层早已剥落,但荧光涂料仍拼凑出残缺的字迹:【蚂蚁集团味觉革命,让每个孩子都】后面的内容被酸雨蚀成了模糊的笑脸。

于是海枫仰面躺在锈蚀的金属堆上,后脑勺硌着一截断裂的机械臂。*s^h-a.n,s.h!a+n?y¢q¨.~c!o¨m.

月光混着远处霓虹的残红,在垃圾场泼出一片斑驳的尸骸色。

他屈了屈手指,指节发出新雪初融般的脆响——这具躯体太干净了,连虎口那道疤都被抹去,仿佛诸神在重塑他时,顺手剜掉了所有属于凡人的勋章。

他翻出战术腰带里最后一支能量棒,这是当时在便利店带着安晨雪逃亡的时候顺手揣兜里的,十几年前和幸存的智械战斗时这玩意儿还是战地特供品,

现在倒是不再稀奇了,简直遍地都是。

“活着就得吃粮,最好是吃敌人的粮……”

他想起来战场上某个怪人的话,撕开包装,胶体滑入喉管的黏腻感让他想起阿斯加德神殿里的蜜酒,那酒液也曾这样裹着神明的施舍,灼烧他的喉舌。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战术腰带的裂纹。

远处蚂蚁工厂的冷却塔吞吐蓝雾,将夜空染成溃烂的静脉血管——这景象与阿斯加德的极光何其相似,只不过那里的星辰是众神掷落的骰子,而此地的霓虹是凡人被碾碎的骨粉。

海枫眯眼估算距离:直线三公里,途经三条暗渠、两片被酸雨泡烂的棚户区,还有十七个蚂蚁工厂的监控探头。

若是从前,他会用钩锁荡过楼隙,用电磁脉冲弹瘫痪电网,再踩着夜视镜里的热成像直捣核心。

但现在,他摸了摸空荡荡的腰间。掌心突然触到一块凸起的金属片。

是不知道什么机器上的一颗铆钉,上面结了霜的样子又让他想起来安晨雪指尖的冰晶碎屑。

那晚他精疲力尽,摘下了他的战术墨镜扣在她脸上,然后就没躲过那当头一枪。

“现在连看个热源反应都要靠肉眼。”海枫的指尖触到空荡荡的鼻梁,那里本该架着能分析三百种毒气的战术墨镜。

复活后的虹膜能看见更远处的光波,却再也调不出那个总把生命体征显示成烤面包机图标的恶趣味界面。

“奶奶的。?鑫_顽~夲-榊?颤¨ ^更¨辛?嶵.全^”铆钉砸进机油潭,惊起一群啃咬电路板的老鼠。

他忽然想起在自己走出神王的宫殿时候,女武神曾指着他的心脏说:“奥丁给你的第二次心跳,装不下太多悔恨。”

明明是巴尔复活的自己。

但悔意如附骨之疽,如果没把墨镜留给安晨雪,他本可以提前三秒发现远处那阴阳脸;如果手机还在,至少能调出蚂蚁工厂地下管网的蓝图——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闲得无聊用敌人丢弃的螳螂刀仿品在地上刻满“如果”。

若早知复活是这般赤条条的归来,他至少该把墨镜的追踪芯片吞进肚里。

现在倒好,连那精灵厨子是死是活都无从知晓。

“该讨点利息了。”海枫缩进阴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钩索发射器。

直接杀进工厂?那帮机械改造的保安可不是吃素的,更别提暗巷里还可能游荡着被深蓝药剂控制的傀儡。

挑起贫民窟暴动?倒是个法子——听说蚂蚁工厂克扣净水配给的事早让民怨沸腾,只需在供水站放把火,再散播些“工厂在水里投毒”的谣言……

可流血的不会是穿西装的高层。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战术”:暴民砸烂流水线,工厂派装甲车镇压,最后填尸坑的还是那些连防毒面具都买不起的拾荒者。

月光掠过他新生的掌心,那里连握枪的老茧都被神明仁慈地抹平,仿佛在提醒他:你已不是以暴制暴的义警,只是个借了条命的孤魂。

钩锁的金属扣深深勒进掌心。

海枫望向贫民窟零星的灯火,某扇窗后或许正有个孩子攥着偷来的面包,就像多年前躲在战壕里的自己。

他突然笑了,笑声惊得乌鸦群四散纷飞。

神明赐他一副无瑕的躯壳,却洗不净骨子里的锈——他终究是要把命押上赌桌的赌徒,筹码不过是多偷来的几枚日出。

“那就玩点脏的。”他扯下风衣撕成布条,将钩锁缠在腕上。

没有墨镜,就用乌鸦群的飞行轨迹反推监控盲区;没有炸药,就把冷却塔的废气管道改造成毒雾喷射器。蚂蚁工厂最爱标榜“为人类进化服务”,他就让这座城市的每块屏幕都直播他们的“进化”——看那些蓝眼傀儡如何撕开董事会的喉咙。

垃圾山深处突然爆出金属撞击的轰鸣,几束探照灯的光柱如受惊的蛇群般窜起。

海枫伏在废弃油罐的阴影里,看见五个戴防毒面具的身影正在翻搅某具残骸——那东西胸腔里嵌着台老式信号发射器,天线还在固执地发送加密频段。

领头者用螳螂刀剖开头颅,扯出半融化的生物芯片:“妈的,又是这帮流浪汉改装的偷听器”

话音未落,三十米外的废弃油桶轰然倾倒。生锈的金属桶顺着斜坡滚落,撞碎沿途的玻璃管与数据板,飞溅的荧光药剂在夜色中划出鬼火般的弧线。

巡逻兵们齐刷刷调转枪口,面具下的呼吸阀因紧张喷出白雾:“三点钟方向!”

海枫蜷在油桶原先的位置,指尖捏着半截齿轮。

他瞄准远处悬空的输油管道,将齿轮掷向生锈的关节处——“当”的一声脆响,早已腐蚀的螺丝应声崩断。

三百公斤重的铁管轰然砸下,精确截断巡逻队的退路。

酸液从破裂的管道喷涌而出,在地面蚀出嘶嘶作响的沟壑。

“散开!”领队嘶吼着后撤,却撞上海枫提前布置的陷阱——一根绷紧的钢缆横在脚踝高度。

五人如保龄球瓶般栽进废铁堆,防毒面具磕在机械残骸上迸出裂痕。

海枫像一抹贴着地面游走的夜风,战术腰带的钩锁缠住最近两人的脖颈。

金属线勒入皮肤的瞬间,他借力荡至半空,双腿绞住第三人的头颅。

骨骼碎裂声混着金属扭曲的呻吟。

第四人刚要举枪,却发现扳机被一根数据线缠死——那是海枫从仿生人残骸里扯出的神经束。

最后一人踉跄着摸向警报器,指尖刚触到按钮,后颈便传来冰凉的刺痛。

“别动。”海枫用半截玻璃管抵住他喉结,“你们处理的是什么垃圾?”

面具后的眼球因恐惧充血:“实、实验失败的深蓝受体”

玻璃管又推进半毫米,血珠顺着颈动脉滑落:“说清楚。”

\”那人体内藏了反抗组织的通讯器\”巡逻兵颤抖着指向残骸,“芯片在左肋第二块骨头板下”

海枫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人破碎的胸腔内确实有抹不自然的金属反光。

他手腕轻抖,玻璃管精准切断巡逻兵的声带,五具躯体如断线木偶瘫倒在地。

当他走上前,手指触到左肋时,骨头突然弹开,露出微型信号发射器。

“这到底是什么”他疑惑着抠出芯片,转身扒下巡逻队长的防毒面具。

又掏出他的手机,人脸识别解锁的手机屏幕上,海枫按下某个电话号码,接通后对面响起来某个ai的声音。

“声音识别号码:龙煞1997,把我的装备包从马卡布都送来吧,别让他们发现了。”

挂断电话后,海枫叹了口气,现在又是要戴上那义警面具的时候了。

“声纹验证通过。”电话那头传来电子音,“装备将在四十八小时后送达,请确保目标于装备抵达时仍然存活。”

海枫捏碎手机,将芯片塞进战术腰带暗格。远处传来悬浮车的轰鸣。

他最后瞥了眼尸体堆,某个巡逻兵被扯断的指头还在抽搐,仿佛在为他敲响新战役的倒计时。

夜风卷着垃圾场的腐臭灌入鼻腔,海枫嗅到了旧日硝烟的气息。

复活后的心脏在胸腔里跳得稳健而陌生,像一台刚出厂的新引擎。他最后看了眼冷却塔的蓝烟,转身没入棚户区的阴影中。

至少这次,他不会再弄丢那副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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