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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蝶影归来(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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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折明月第176章 蝶影归来

江南的三月,杏花雨细如愁丝。·兰~兰-雯?穴` ¢已¨发·布/醉\歆·章/洁¨林清浅站在"浅舟医馆"的檐下,望着街头孩童追逐纸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蝶形刺绣——那是用陆沉舟的软剑穗子改的。

"林姑娘,又在等婚讯?"药童小桃抱着药篓经过,目光落在她颈间的引蝶哨上,"昨儿个张婶说,镇东头的王秀才看见过会发光的蝴蝶,莫不是..."

"去煎你的药。"林清浅打断她,却在转身时,看见药柜上摆着的新标本——一只翅膀泛着赤焰光泽的凤蝶,正安静地躺在琉璃盒里。这已是本月第七只匿名送来的蝴蝶,每只翅膀上的纹路,都与陆沉舟胸前的印记分毫不差。

深夜闭馆,林清浅将凤蝶标本放入暗格,触到下面压着的半块玉佩。自三个月前从京城逃出,她每晚都会梦见陆沉舟在火中化作光点,而掌心的引蝶哨,总会在这时发出细微的振鸣。

"沉舟,你究竟在哪里..."她对着烛火举起哨子,忽然听见屋顶传来瓦片轻响。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蒙着黑纱的盲眼少女正倚着飞檐,腰间挂着的,竟是清禾的母蛊铃。

"你是谁?"林清浅摸出袖中银针,却在看清少女左颊的蚕蛹疤痕时,指尖一颤,"清萝?你没死?"

少女摘下面纱,露出与清禾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右眼蒙着白布:"阿姊用最后的蛊力送我出了密道,却没告诉我,原来这世上最狠的蛊,是相思。"她跃下屋顶,掌心躺着一枚血珠,"这是用我半年心血养的'寻魂蛊',能追踪双蛊宿主的气息。"

林清浅后退半步:"你是说...沉舟的气息?"

清萝点头,血珠在她掌心化作蛊虫,顺着窗缝向西北方爬去:"跟紧它。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追到的只是具尸体,你可别哭哭啼啼的。"

两人追着蛊虫穿过七弯八拐的小巷,最终停在城郊废弃的山神庙前。月光透过破瓦,照见庙内石台上躺着的男子,黑衣上染着新鲜血渍,左腕缠着的,正是陆沉舟从不离身的透骨钉手链。咸鱼墈书 埂芯最筷

"别动他!"清萝忽然拉住欲冲上前的林清浅,"他中了'蚀骨冰蚕蛊',碰了就会浑身溃烂。"

林清浅强行压下冰抖,摸出赤焰草碾成粉末:"冰蚕喜寒,赤焰草的火毒可逼出虫体。清萝,替我护法。"

蛊虫在粉末中发出刺耳的尖啸,男子忽然抽搐着吐出黑血,露出半张脸——右颊有道新伤,却在伤口下方,隐约可见蝶形胎记的轮廓。林清浅的心跳几乎停滞,这道胎记的位置,与陆沉舟左胸的印记完全对称。

"水...给我水..."男子哑着嗓子开口,林清浅这才注意到他戴着的青铜面具,缝隙中露出的左眼,竟与陆沉舟如出一辙。

"你是谁?为何有这些东西?"她握住他的手,却在触到虎口的茧子时,呼吸一滞——那是常年握剑的人才会有的茧,与陆沉舟的一模一样。

男子忽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里竟有冰蚕幼虫。清萝皱眉:"奇怪,他体内明明有赤焰草的气息,为何还会中冰蚕蛊?除非...他故意引蛊虫入体,为了保护什么东西。"

林清浅注意到男子始终紧攥着的右手,强行掰开后,发现掌心里是枚破碎的玉蝉,蝉腹刻着"沉舟"二字——这是陆沉舟十八岁时亲自刻的佩饰,她说过"蝉蜕于浊秽,方能振翅高飞"。

"浅儿...是你吗..."男子忽然抓住她的手腕,面具滑落,露出整张脸——除了右颊的新疤,竟与陆沉舟生得一模一样,只是左眼角多了颗泪痣,像滴未落的血。

清禾的母蛊铃突然发出长鸣,清萝踉跄着扶住墙壁:"这是...圣女血脉的共鸣!他体内流着的,竟比我更纯的圣女血!"

林清浅只觉天旋地转,眼前闪过母亲临终前的笑,和陆沉舟消失前的那句"我爱你"。她忽然想起昆仑山冰窟里,陆老将军铠甲上的暗纹,与眼前男子的泪痣形状相同——那是陆家先祖用来标记双生子的符号。微趣暁说 追最新璋結

"你是...沉舟的孪生兄弟?"她的声音在发抖,"可为什么,你的长相..."

"因为我是他的影子。"男子咳出黑血,指尖抚过她腕间的赤焰草印记,"二十年前,母亲用金蚕蛊血救下双生子,却只能带走一个。我被留在苗疆,用蛊术维持与兄长的共生,直到三个月前的火蝶焚身..."

庙外忽然传来马蹄声,数十名黑衣人将破庙团团围住,为首者摘下面罩——竟是已退位的皇上,此刻形如枯槁,却在看见男子时,眼中泛起贪婪的光:"陆沉渊,你果然没死!把长生蛊的秘密告诉我,朕饶你不死!"

清萝忽然将林清浅推向男子:"他叫陆沉渊,是陆老将军藏在苗疆的暗子。带他走,我来断后!"她甩出母蛊铃,黑衣人瞬间被蛊虫反噬,惨叫着化为血水。

林清浅搀扶着陆沉渊跃出庙门,却在看见漫天火蝶时,脚步骤停——那些蝴蝶翅膀上的赤焰纹路,竟组成了"浅"字。陆沉渊忽然按住她的肩,指向远处的桃林:"看,有人在等你。"

桃树阴影里,站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负手而立,腰间挂着的引蝶哨正在发光。林清浅只觉呼吸凝固,那个背影,那个姿势,分明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沉舟?"她松开陆沉渊,踉跄着跑过去,"真的是你吗?你怎么..."

男子转身,月光落在他左胸的蝶形印记上,泛着温润的光:"我说过,会化作蝴蝶守护你。"他抬手抚过她泛红的眼眶,指尖带着熟悉的温度,"浅儿,我回来了。"

林清浅猛地抱住他,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是她调配的驱虫香。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却在触到他背后的绷带时,浑身僵硬:"你受伤了?是不是因为救沉渊..."

"先别急着叙旧。"陆沉渊不知何时跟来,指尖捏着半片雪魄花,"皇上的长生蛊虽灭,但陆家暗桩遍布江南。现在最重要的是..."他忽然看向陆沉舟,"兄长,你胸前的印记,为何会变成活物?"

陆沉舟解开衣襟,林清浅惊见那蝶形印记竟在缓缓振翅,边缘泛着晶莹的露珠——那是雪魄花的露水。他轻笑一声,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火蝶食我血肉,雪魄花润我精魂,现在的我,既是蛊,也是药。"

远处传来清萝的尖叫,皇上竟带着暗卫突破了蛊阵。陆沉舟抽出软剑,剑光映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浅儿,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等解决了这些麻烦,我们就去买画舫,船头栽满桃花,船尾养上金鱼。"

林清浅摸出引蝶哨,与他腰间的哨子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共鸣。火蝶群应声而至,在晨光中组成一道火墙,将敌人挡在三丈之外。她忽然想起母亲密信的最后一句:"真正的长生,是有人等你回家。"

"好,我等你。"她退到桃树后,握紧陆沉渊递来的赤焰草,"这次,换我做你的后盾。"

陆沉舟挥剑斩向皇上,剑光与火蝶交织,映得桃花都红得似血。林清浅看见他左胸的蝶形印记忽明忽暗,每振翅一次,就有蛊虫化作灰烬。原来他根本没有死,而是借着火蝶与雪魄花的力量,重塑了肉身,代价是与蛊毒永远共生。

"皇上,你看这江南的桃花。"陆沉舟的剑尖抵住对方咽喉,"它们开得这样热闹,哪一朵是靠人命养出来的?你追求了一辈子的长生,不过是个笑话。"

皇上望着漫天火蝶,忽然狂笑起来:"笑话?你以为自己不是笑话?你看看你弟弟,他的脸为什么与你一样?因为你们本就是同一具蛊虫的容器!"

陆沉渊忽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里竟有金蚕蛊的幼虫。林清浅这才惊觉,他与陆沉舟的共生关系,远比想象中危险——一人受伤,另一人也会承受同等痛苦。

"带他走!"陆沉舟扔出透骨钉,钉住皇上的袖口,"去城西的悦来客栈,那里有我布置的暗桩。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

林清浅咬牙扶住陆沉渊,却在转身时,听见陆沉舟闷哼一声——皇上竟用藏在袖中的冰蚕蛊刺中了他心口。她想回头,却被陆沉渊死死按住:"别辜负他的心意,快走!"

悦来客栈的暗格里,陆沉渊服下赤焰草丹药,伤口逐渐愈合。林清浅握着陆沉舟的软剑,指尖摩挲着剑柄的"沉舟"二字,忽然听见窗外传来熟悉的哨声——是引蝶哨的旋律,《桃夭》。

她猛地推开窗,只见陆沉舟站在桃树下,左胸的蝶形印记已变成鲜艳的红色,像朵盛开的桃花。他抬手抛来个油纸包,里面是刚出炉的糖糕,还带着温热的温度。

"没受伤吧?"他跃上窗台,指尖擦过她额角的汗,"方才用了点蛊力,现在有点饿。"

林清浅扑进他怀里,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却也闻到了糖糕的甜香。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吃甜糕时的嫌弃表情,现在却为了哄她开心,特意去买。

"以后不准再吓我。"她哽咽着捶他胸口,却触到一片冰凉——那里本该是心脏的位置,此刻却跳动着一只火蝶。

陆沉舟轻笑,将她的手按在心口:"别怕,它叫'浅蝶',以后会替我心跳。"他转头看向陆沉渊,"至于弟弟,我们会找到办法解除共生蛊的。毕竟,我们陆家的人,最擅长的就是逆天改命。"

窗外的杏花落在他发间,像撒了把碎雪。林清浅忽然想起昆仑山的雪,和清禾临终前的笑。原来真正的劫后余生,不是长生不老,而是能在春日的暖阳里,握着爱人的手,看蝴蝶振翅,听桃花盛开。

"浅儿,等一切安定下来,"陆沉舟摘下发间杏花,别在她鬓边,"我们生几个孩子,就叫桃桃、蝶蝶,好不好?"

林清浅笑了,眼泪却又落下来。她听见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卯时三刻,正是新的一天开始。而她的春天,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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