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玄幻言情 > 偏折明月 > 第174章 金銮惊变

第174章 金銮惊变(1/1)

目录
好书推荐:

偏折明月第174章 金銮惊变

马蹄踏碎护城河的薄冰时,已是京城戌时三刻。·幻?想-姬+ /首·发^林清浅裹紧狐裘,望着宫墙上映着的冷月,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残留的赤焰草碎屑——三日前在昆仑山巅,清禾化作光点前,曾将一枚刻着蛊文的银戒塞进她掌心,戒面纹路竟与母亲遗物中的密信封口完全吻合。

"在想清禾?"陆沉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披风仍带着昆仑山的寒气,却在揽住她腰肢时,刻意用内力烘暖了掌心,"等处理完宫中事务,我陪你去城西的妙音庵,给她立块清净碑。"

林清浅点头,目光掠过他胸前若隐若现的蝶形印记——那是赤焰草与雪魄花交织的痕迹,如今已成为他与蛊毒共生的烙印。昨夜在驿站歇脚时,她曾看见他对着铜镜擦拭胸前旧疤,镜面雾气中,金蚕与冰蚕的纹路已彻底消失,唯有那抹蝶形红印,像永不褪色的誓言。

宫门前的石狮子忽然发出低沉的嘶吼,竟是御林军统领周岩带着暗卫迎出。他单膝跪地时,林清浅注意到他耳后有一道新鲜的抓痕,形如蚕足——那是南疆"控心蛊"的标记。

"陆将军可算回来了!"周岩的声音带着异样的急切,"皇上已昏迷三日,太医院说...说症状与您此前中的蛊毒极为相似!"

陆沉舟瞳孔骤缩,手中马鞭"啪"地甩在青石板上:"此话当真?"他翻身下马时,林清浅瞥见他袖中滑出的透骨钉已染上暗青色——那是淬了探蛊粉的利器,专门检测周围是否有蛊虫气息。

穿过重重宫门,沿途宫灯皆罩着素色灯罩。林清浅嗅到空气中飘浮的龙涎香里混着一丝腥甜,那是用活人血饲蛊的味道。她下意识按住腰间的赤焰草锦囊,却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铃声——不是清禾的母蛊铃,而是更尖锐、更冰冷的金属碰撞声,像无数细针在冰面上跳动。

"浅儿,紧跟我。"陆沉舟忽然扣住她的手腕,指尖在她脉搏上轻叩三下——这是他们在昆仑山时约定的暗号,表示"前方有蛊阵"。林清浅抬头,看见乾清宫檐角挂着的九鸾风铃,每只鸾鸟口中都衔着一枚细小的银铃,正是方才听见的声源。

殿内烛火昏黄,檀香与药味交织。皇上斜倚在龙榻上,面色青灰如霜,手腕处隐约可见蛛网状青纹。太医院首座王大人跪地叩首,发间竟有几根银丝泛着幽蓝光泽——那是长期接触蛊毒的征兆。

"启禀将军,皇上脉搏...似有虫鸣之声。~微*趣¢晓!税*蛧′ _首,发+"王大人的手在发抖,"下官斗胆猜测,这与当年陆老将军..."他忽然住口,目光扫过林清浅。

"但说无妨。"陆沉舟替皇上诊脉,指尖在寸关尺处反复按压,"二十年前的事,今日必须有个了断。"

王大人咬咬牙,从袖中取出一卷黄绫:"这是皇上昏迷前口谕,着老臣交给将军。"林清浅看见黄绫边缘绣着的五毒图案,正是母亲密信中提到的"长生蛊"标记。

陆沉舟展开黄绫的瞬间,林清浅听见他喉间发出压抑的低吼。只见黄绫上用朱砂写着:"朕之蛊毒,与卿父同源。欲解此局,需寻苗疆圣女血,及双蛊宿主之心。"落款处盖着"天子之宝",却在印泥边缘,有半枚模糊的指印——形如蚕蛹。

"当年父亲竟将蛊毒传入皇室?"陆沉舟攥紧黄绫,指节发白,"他用金蚕蛊控制皇上,再以冰蚕蛊为饵,妄图制造双蛊共生的蛊王...可为什么?"

林清浅忽然想起昆仑山冰窟中的骸骨,那柄刻着"陆"字的断剑。她摸出清禾给的银戒,对准烛火,只见戒面纹路投射在墙上,竟组成一幅地图——标着"苗疆圣坛旧址"的位置,正位于皇宫地下。

"皇上中蛊已逾十年。"王大人忽然开口,"当年陆老将军献'长生丹',陛下服后百病不侵,却不知那丹药里,竟藏着金蚕蛊的虫卵。如今冰蚕蛊现世,双蛊共鸣,才导致陛下毒发。"

殿外忽然传来宫人尖叫,紧接着是金属落地声。陆沉舟猛地推开林清浅,一枚淬毒的弩箭擦着她鬓角钉入龙柱,箭尾绑着张字条:"陆沉舟,今夜子时,太液池畔,用你的心换皇上的命。"

字迹未干,带着淡淡的蛊香。林清浅捡起字条,发现背面画着半朵雪魄花——正是当年母亲绣在襁褓上的图案。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圣坛下的秘库里,藏着能毁了所有蛊虫的东西...找到它,沉舟会懂。"

"他们想引我们去太液池。"陆沉舟捏碎弩箭,目光扫过窗外晃动的树影,"浅儿,你留在这里保护皇上,我去会会这些蛊族余孽。"

"不行!"林清浅抓住他的衣袖,"太液池下是当年的皇家冰窖,与昆仑山一样属至阴之地,正适合冰蚕蛊活动。况且...母亲的密信里提到,圣坛秘库的入口就在太液池底。"

王大人忽然剧烈颤抖,竟伸手掐住自己脖颈:"将军...快杀了我...他们在我体内下了..."他眼底泛起诡异的蓝光,耳后的蚕足印记正在蠕动,"子时一到,所有中了控心蛊的暗卫...都会动手!"

陆沉舟指尖迅速点中他几处大穴,却见王大人嘴角溢出黑血,临死前用尽全力指向龙榻后的屏风。/武¨4,墈-书? ¢嶵^歆′蟑*踕?哽-辛′快¨林清浅上前一推,竟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石阶,潮湿的风里带着陈年腐草气息,正是苗疆蛊香。

"原来密道一直藏在这里。"陆沉舟摸出火折子,照亮石阶上的蛊文,"浅儿,你还记得昆仑山祭坛的蛊文吗?这里的纹路...与双蛊同修的阵法一模一样。"

石阶尽头是座青铜门,门上刻着首尾相交的金蚕与冰蚕。林清浅将银戒嵌入门环,只听"咔嗒"一声,门内传来流水声——太液池的活水竟通过暗渠引入此处,形成一个巨大的蛊池。

"快看!"林清浅指向池底,只见数百具骸骨围绕着中央祭坛,每具骸骨手中都握着一枚蛊铃,正是清禾母蛊铃的雏形。祭坛中央摆着一口玉棺,棺盖缝隙里透出幽蓝荧光,隐约可见里面躺着的人——身着陆老将军的铠甲,胸前插着半柄断剑。

"父亲?"陆沉舟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他竟然用冰蚕蛊保持肉身不腐?"

玉棺忽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陆老将军的"尸体"缓缓坐起,眼中泛着冰蚕特有的幽蓝光芒。林清浅这才惊觉,他胸口的断剑并非凶器,而是用来固定蛊虫的"定魂钉"——当年陆老夫人刺向夫君的那一剑,竟成就了他的"不死之身"。

"沉舟,你终于来了。"陆老将军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把你的心献给为父,咱们父子俩,就能成为天下最完美的蛊王。"

林清浅只觉浑身血液凝固,只见陆老将军抬手一挥,蛊池中翻涌起泡,无数冰蚕幼虫顺着池壁爬来。陆沉舟忽然将林清浅推到身后,抽出腰间软剑,剑尖却在触到冰蚕的瞬间结上薄霜——这些幼虫,竟以他父亲的金蚕蛊血为食。

"浅儿,去祭坛东侧!"陆沉舟挥剑斩落扑来的冰蚕,"母亲的密信里说的'毁蛊之物',应该就在那里!"

林清浅跌跌撞撞跑向祭坛,却在掀开暗格的瞬间,瞳孔骤缩——里面躺着的,竟是母亲的完整骸骨,手中紧攥着一卷羊皮书,封皮上写着"灭蛊经"三个朱砂大字。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苦笑:"当年我替圣女挡下致命一剑,却不知,这一剑,竟让我成了陆家阴谋的活容器。"

羊皮书簌簌翻开,露出最后一页的血字:"欲灭双蛊,需以圣女血为引,焚尽蛊王肉身,再以双蛊宿主之血祭天。"林清浅颤抖着摸出清禾的银戒,戒面忽然渗出一滴鲜血——那是清禾留在世上的最后一丝血脉。

"父亲,你看看这是谁!"陆沉舟的声音里带着痛楚,林清浅转头,只见他竟用剑抵住自己心口,"当年你为了金蚕蛊,害死母亲;如今为了冰蚕蛊,又想害死自己的儿子。你可曾有过一丝为人父的良心?"

陆老将军的幽蓝眼眸忽然闪过一丝波动,冰蚕幼虫在他脚下聚成蚕茧形状:"良心?当年皇上为了长生蛊,默许我血洗苗疆圣坛时,你可曾见过他的良心?沉舟,加入为父,我们一起统治这个吃人的世道!"

林清浅忽然想起黄绫上的半枚蚕蛹指印,终于明白皇上为何急于寻找苗疆圣女血——他想借陆沉舟的双蛊之身,完成长生蛊的最后一步。而清禾,这个流着圣女血脉的复仇者,从一开始,就被卷入了两代人的阴谋。

"浅儿,动手!"陆沉舟忽然冲向玉棺,软剑刺入陆老将军心口的瞬间,蛊池中爆发出震天巨响。林清浅将银戒按在羊皮书上,只见清禾的血珠化作火焰,顺着祭坛纹路蔓延,瞬间点燃了整个蛊池。

"不!"陆老将军的身体在火焰中发出滋滋声响,冰蚕幼虫纷纷爆裂,金蚕蛊从他瞳孔中飞出,却被赤焰草的火光烧成灰烬,"我才是天命所归的蛊王!你们竟敢..."

话音未落,他的肉身已化作飞灰,唯有那半柄断剑,在火中露出完整的铭文:"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分明是皇上的随身佩剑。林清浅忽然想起母亲密信的最后一句:"沉舟之父不过是棋子,真正的执棋人..."

地面忽然剧烈震动,太液池的水倒灌进密道。陆沉舟一把抱起林清浅,朝着石阶狂奔:"先出去!皇上那边..."

"不用急。"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林清浅抬头,只见皇上被周岩搀扶着站在密道口,手中握着母蛊铃,"陆沉舟,你果然没让朕失望,替朕除去了最大的隐患。"

周岩耳后的蚕足印记此刻已蔓延至脸颊,他露出狰狞的笑:"将军,皇上才是真正的蛊王。当年陆老将军血洗圣坛,不过是为皇上寻找长生蛊的宿主。而你母亲,那个愚蠢的苗疆圣女,竟想用冰蚕蛊杀了皇上,却不知,她的血,才是开启长生蛊的关键!"

林清浅感到怀中的灭蛊经发烫,羊皮书上的血字竟在蠕动,变成新的内容:"长生蛊者,需集圣女血、双蛊心、帝王骨,三者合一,方可永生。"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清禾的母亲作为圣女,会被剜去双目——皇上需要完整的圣女血脉,来完成最后的仪式。

"把林清浅留下,朕便饶你不死。"皇上举起母蛊铃,密道中残余的冰蚕幼虫竟重新聚集,"她体内流着圣女血,又与你有了夫妻之实,正好用来融合双蛊之心。"

陆沉舟忽然将林清浅护在身后,他胸前的蝶形印记此刻红得滴血,竟将周围的冰蚕幼虫逼退三尺:"想要她,先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皇上冷笑,看向周岩:"动手吧,让陆沉舟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蛊王之力。"

周岩忽然撕开衣襟,露出心口的金蚕蛊痕——与陆沉舟的旧疤一模一样。林清浅终于想起,三年前救清禾的那个暴雨夜,陆沉舟身上的箭伤,原来早就被人动了手脚,种下了金蚕蛊的种子。

"陆将军,好好看着。"周岩的声音里带着狂喜,"你母亲的血,你的心,还有这苗疆圣女的后人,今日都将成为皇上的长生药引!"

蛊池中忽然腾起巨大的冰蚕虚影,林清浅感到灭蛊经在怀中剧烈震动,母亲骸骨的指尖竟渗出一滴血,与清禾的银戒血珠融合,化作一道赤焰光柱,直冲密道顶部。

"以我母女血,破尔长生局!"林清浅撕毁灭蛊经,火焰瞬间吞没了冰蚕虚影,"陆沉舟,带皇上离开这里!真正的蛊王,从来不是靠杀人炼成的!"

陆沉舟犹豫瞬间,周岩已趁机掐住皇上脖颈:"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吧!"他体内的金蚕蛊破体而出,与冰蚕虚影融合,化作巨大的蛊虫,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林清浅。千钧一发之际,陆沉舟忽然扑向她,用身体挡住蛊虫的利齿。林清浅听见他闷哼一声,鲜血滴在她脸上,却见他胸前的蝶形印记竟化作真正的火蝶,振翅间燃尽了蛊虫的触须。

"浅儿,记住,我爱你。"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如果有来生..."

"没有来生!"林清浅尖叫着将赤焰草塞进蛊虫口中,"我们要一起活着,去看江南的桃花!"

火蝶与赤焰草同时爆发,整个密道在火光中坍塌。林清浅最后看见的,是陆沉舟染血的笑,和皇上惊恐的脸。然后,一切陷入黑暗,唯有耳边响起清禾的母蛊铃,那细碎的铃声,像从遥远的另一个世界传来,带着雪魄花的冷香。

书页 目录
新书推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