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苗疆诡雾(1/1)
偏折明月第160章 苗疆诡雾
林清浅指尖摩挲着玉佩背面的小字,忽然听见隧道外传来夜枭的怪笑。¨丸,夲?神*栈· +嶵?芯/璋′截-更\薪·快!她低头望向怀中昏迷的陆沉舟,其眉骨凝着薄汗,唇角却仍紧抿,似是连昏迷中都在强撑剑意。怀中男人的体温透过衣襟传来,烫得她心口发慌,直到惊鸿剑在腰间轻震,才惊觉自己掌心已攥出血痕。
“惊鸿卫。”她将玉佩举过头顶,月光穿透墨梅纹路,在石壁上投出展翅欲飞的光影。话音未落,三道黑影如夜鸦般自屋顶跃下,为首之人单膝跪地,斗笠边缘垂下的黑纱遮住半张脸,唯有左眼角的朱砂痣在夜色中格外醒目:“属下惊鸿左使,见过持佩者。”
林清浅挑眉,剑指轻挥:“可知苗疆蛊婆婆的所在?”那人抬手轻叩地面,隧道深处忽然传来机关转动声,一面石墙缓缓移开,露出密道中停着的乌篷马车:“舟公子曾叮嘱过,若持佩者现世,便以‘惊鸿辇’护送。”他顿了顿,黑纱下的声音带着一丝隐晦的担忧,“只是苗疆近日有异,蛊婆婆的‘往生窟’已三月未见生人。/0.0~暁+说`网¢ ?首^发\”
马车在晨曦中驶入黔中地界时,天边正浮着诡异的胭脂云。林清浅掀开窗帘,只见道旁草木皆呈紫黑色,偶有山鸟掠过,羽毛竟泛着金属般的幽光。怀中的陆沉舟忽然发出呓语,滚烫的额头蹭过她锁骨,惊得她指尖一颤,险些碰落车窗边悬挂的铜铃——那是惊鸿卫昨夜暗中系上的,说是苗疆“引魂铃”,可辟邪祟。
“前方是‘鬼哭峡’。”驾车的惊鸿右使忽然勒紧缰绳,声音里带着少见的颤意,“十年前血煞门曾在此处设下‘万蛊阵’,但凡活物......”话音未落,峡谷深处忽然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声响,惊鸿剑在鞘中剧烈震动,竟将林清浅腰间绦带震断。
她按住剑柄俯身望去,只见谷底腾起青紫色雾霭,雾中隐约可见无数人脸轮廓,每张脸上都爬满蛊虫。陆沉舟忽然抓住她手腕,掌心的老茧擦过她脉搏,沙哑开口:“用剑......斩雾。”林清浅一愣,却见他指尖已在她手背上画出剑诀纹路,熟悉的灼热感顺着经脉蔓延,惊鸿剑竟在未出鞘的情况下,劈出一道半透明的剑气。*萝¨拉,小.说· ?埂¢新¢罪`全+
雾气如沸汤泼雪般消散,露出谷底横七竖八的白骨,每具白骨的眉心都插着一枚血色蛊虫。惊鸿左使跃下马车,用长剑挑起一只蛊虫,黑纱下的瞳孔骤然收缩:“是血煞门的‘勾魂蛊’,这些尸体......都是被活生生炼成蛊奴的。”林清浅皱眉,忽觉陆沉舟的手正悄悄往她腰间摸索,最终握住了惊鸿剑的剑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黄昏时分,众人在一处山坳扎营。林清浅用匕首削着草药,目光却不时飘向不远处的马车——陆沉舟已醒过一次,喝了她煎的药后又陷入昏睡,却始终攥着她的袖口不肯松开。惊鸿右使忽然抱来一捆柴薪,篝火噼啪声中,他斗笠上的银饰轻轻晃动:“持佩者可知,舟公子为何将惊鸿卫的令牌给你?”
她指尖一顿,草药汁染绿了指甲:“为何?”男人沉默片刻,忽然取下斗笠——那是张棱角分明的脸,左颊有道从眉骨延伸至下颌的伤疤,形如剑痕:“十二年前,舟公子在乱葬岗救了我们十二个濒死之人,教我们剑法,给我们新生。他说......若有一日他陨落,持佩者便是惊鸿卫新的主人。”
林清浅望着跳动的火焰,想起陆沉舟书房暗格里的手札,其中一页用朱砂批注着“惊鸿卫皆孤狼,需以信义驭之”。她忽然明白为何每次与他并肩作战时,总觉身后有无数道隐秘的目光在守护——原来早在她知晓之前,这个男人就已将最精锐的力量默默交付给她。
深夜,山风忽然转急。林清浅刚合上眼,便听见惊鸿剑发出蜂鸣般的尖啸。她猛然睁眼,只见营地周围不知何时已爬满猩红藤蔓,每片叶子上都映着人脸,正是白天所见的蛊奴!惊鸿左使挥剑斩向藤蔓,却见断口处涌出黑色汁液,沾到剑身便发出“滋滋”腐蚀声。
“是‘血藤蛊’!”惊鸿右使抛出几枚硫磺弹,“持佩者带舟公子先走,我们断后!”林清浅刚要拒绝,却感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已被拉入马车。陆沉舟不知何时醒了,单手揽着她腰,另一只手握着惊鸿剑鞘,指腹抵在她唇上:“别说话,跟我走。”
马车如离弦之箭冲上山道,身后传来藤蔓缠上马车的吱呀声。陆沉舟忽然咳出血沫,却仍用内力催动马车,林清浅这才惊觉他后背的血迹已浸透中衣。她扯下裙摆布条为他包扎,触到他肋骨处狰狞的旧疤时,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岳阳城,他为救一个孩童被流寇砍伤,却笑着说“剑者,当以血护苍生”。
“前面是‘忘川渡’。”陆沉舟忽然指向山涧上的吊桥,桥身已腐朽不堪,桥下传来潺潺水声,却泛着诡异的腥甜。惊鸿剑在林清浅手中剧烈震动,她忽然福至心灵,挥剑斩向吊桥锁链——桥身应声而断,却在坠落的瞬间,水面浮现出无数发光的蛊虫,组成“往生窟”三字。
陆沉舟忽然抓住她手腕,将惊鸿剑刺入水面。剑尖触到水面的刹那,整座山涧发出轰鸣,水底升起一座由白骨堆砌的牌坊,牌坊上“往生窟”三字仍在滴着血水。马车在惯性作用下冲向牌坊,林清浅闭眼之际,听见陆沉舟在她耳边轻笑:“怕么?”她睁开眼,指尖扣住他腰间玉佩:“有你在,便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