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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上 情定桃花(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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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天梦华录第38章 上 情定桃花

“景兄弟,军营之中,怎可如此擅自行动,秦王帐中——”

“无妨无妨,景少侠乃江湖豪客,行事不拘一格早在世民意料之中……”李世民一派落落大方地撑起身子,爬将起来,尔后又拉起了地上的徐长卿。′i·7^b-o_o^k/.*c.o\m′

年轻的秦王施施然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头上的发冠,又慢条斯理地掸尽了袖上浮土,取出火石重新点亮了油灯。李世民自少年随父起兵,多年来南征北讨阅人无数,察言观色之能绝非小觑。他自景天入帐开始,已暗觉此人与自己存在某种莫名误会,至于这种误会、疏离、间隙从何而来,无人可知。

眼见这景天对待徐长卿的态度,似乎这二人之间有隐私宿怨。既然与自己无关,不如装聋作哑,就此一笔带过,免得三方尴尬。

“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话不投机半句多。

徐长卿彻底无言,过得良久才道:“景兄弟,下次若要进见秦王,请先行通报一声,以防误会……”

“误会?打扰了你们……”景天闻言,微微眯起那双冷锐的丹凤眼,上上下下打量着徐长卿,原本平静的深眸渐渐浮起了一层嘲讽之色。

徐长卿一怔之下,登时明白了对方眸底深处的寓意。

这瞬间,隐隐薄怒自心底升腾而起,他一贯从容平静地脸庞骤然变色,厉声道:“我们出去再说——”这句话,竟然有种直透骨髓的凌厉。

“末将告退!”

出了军营,月色空蒙,没有一丝雾气。

他们的脚下是一片斜坡,山坡上无数株桃花在夜风中怒放。清淡的夜风,送来幽幽桃瓣的暗香,肃杀的军营之气瞬间消散在月夜的凝华中。

徐长卿就走在前面,一袭紫袂包裹着清瘦欣长的身躯,背着月光,景天瞧不见他的眉目五官,只觉得说不出的清淡出尘。

月色如水,桃花林中。

一路行来,十九岁少年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白豆腐,你误会了。其实,我方才没有生气,也没有怀疑什么——”

走在前面的徐长卿脚步猛然一滞。

“妈的!我说的是什么话,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景天心下暗忖,后悔得几乎咬掉自己的舌头。

“白豆腐,听我解释。其实,我只是生气你多日不眠身上有伤,还要陪着李二小子东拉西扯,没话找话……”

“白豆腐,听我解释。其实,我只是生气你不顾自身安危,一心一意只护着李老二……”

“白豆腐,听我解释。其实,我只是生气你假扮李靖,连临别之词也演得投入到位……”

“白豆腐,听我解释。其实,我只是生气……”

景天沮丧地顿了顿脚,发足奔上前去一把扯住了那个沉默寡言地男子,伸臂一带,使劲扭过他的身子。

“你有没有听我讲话?你好歹说句话啊,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夜风袭来,枝叶簌簌而动。

桃花雨纷纷飘洒,漫天飞舞。

他二人彼此相对无言。

“君子立身处世谨言慎行,没什么好说的。,+新?!完?本&+神?站?%? ?最t31新^a章-节°%更/??新£$?快?¢¨景兄弟喜欢解释,徐长卿却不习惯解释。”月下,徐长卿的眼神坦荡而清冽,带着九天之巅的纯净之气,清湛湛没有一丝杂质。

“你在——生气?你肯定是在生气!”景天淡淡地抱怨着,“我知道,你生气我在营帐里对你和秦王的态度,是不是。好吧,我承认,我看见你们三更半夜烛火也不点地抱在一起,是个男人都会觉得奇怪。”

“我以为有刺客来袭。”徐长卿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景天张口结舌地望着对方,良久之后面红耳赤地嗫嚅了一句:“那个……我确实不该胡乱发脾气。就这一次,只有这一次,下不为例!”

“没有下次。”徐长卿眸中隐隐薄怒,不依不饶地道,“你心里只顾着自己的感受,从不考虑别人的想法,从不顾及他人的一切。你今天可以冲着我乱发脾气,可以随意地迁怒于他人,明日就可以把怒气、怨气、戾气发泄在常胤、秦王、蜀山、天下苍生……”

月下,紫衣人墨玉般的双眸中,闪动着淡淡的凉意,语丝中透着几分无奈:“景兄弟,你处理问题事情永远不能冷静下来,你那么冲动、任性、执拗、暴躁、易怒……”

每每讲出一句,徐长卿与景天的距离就生分一步。

——不说则已,语出惊人。

对于景天,徐长卿一直以来温柔、大度、包容……甚至带着些微的宠溺。然而,在洛阳城外,他第一次直面景天,讲出这些埋藏已久的内心深处想法。

月光下,他的清眸不染点尘,然而鬓角的那几缕银色碎发,却瞬间触痛了景天的心。

青丝染霜!

他到底在操心着什么?蜀山?家国?天下?还是自己和他这段不伦之恋?

“不会的!白豆腐,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会!现在是我在你身边,所以你肯听我劝告。若后日后,我不在你身边或是离开了你,这天下就再也没人能劝得了你,阻止得了你。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的武功越来越高,剑法越来越好。今后,这天下对你而言,没什么再需要顾忌的。”

“不会,绝对不会。我发誓,我发毒誓——”

“好!你发誓!”

景天望着徐长卿那带着几分隐然薄怒的脸色,一咬牙狠心道:“今后,我渝州景天定会处事冷静,应对诸般事宜,绝不胡乱迁怒他人。若有违逆——”

“若有违逆,就罚蜀山徐长卿不得好死,生生世世轮回永不相见。”

“白豆腐……”

“你是不敢拿我发誓?还是根本就做不到处事冷静,谨言慎行?”徐长卿容色淡淡,丝毫不见暖意。

“不,我,我只是觉得这个毒誓没必要。要不,咱们换个毒誓,比如让我天打雷劈,让我生生世世守在你身边,每日端茶倒水举案齐眉,早上三叩首晚上一炷香……”

“不准插科打诨,发誓!”

“……”景天唧唧歪歪地发完了毒誓,心里泛起一丝奇怪的感觉。2?完#本;神&|站?^ a?)追3§?最>|新3&?章#节¨“今晚的白豆腐很怪,呃,不对,很任性。他似乎很想找自己吵架,还无缘无故的生气。”

“白豆腐,毒誓也发了,你该消气了吧?”发完了毒誓的景天,神色有点幽怨地望着徐长卿。

“没完!”徐长卿眸中依旧不见暖意。

然而,下一刻,景天却见他从骨节修长的食指上,褪下了那枚从不离身的须弥戒指。

月光下,黝黑的须弥戒指上面雕刻着形状古朴、雅致的花纹,毫不起眼。然而,稍稍旋转一个角度,便可见月光折射下,戒环内有八字箴言骤然一闪,锐意十足。就如同徐长卿这个人,素来神色淡淡,却暗蕴了七分清气,三分傲气。

“你戴着它,就如同我在身边。”

景天心下暗忖道:“戒骄?戒躁?成!戒什么都成!只要不戒色。”难以自抑的欣喜染上了他清透的黑眸,“白豆腐,你这算是送了定情信物给我了,对不对?”

徐长卿闻言一怔,心下竟然有了些微地慌乱。他平静了心绪,淡淡道:“随你怎么想。总之,你记得今晚发过的誓就行。”

“我当然记得!还有,你送的东西断断不能收回。”

“本来就是送给了你,当然不会收回。”

“你送了我信物,可我手头又没什么好东西给你。”

“长卿什么也不需要。”

月色疏淡,

桃花树下的青衫、紫衣并肩而坐。

“男人说过的话,当然是要算数的。白豆腐,再过几天,便是我弱冠之年了,那时候我就成了真正的男人!”

“我差点忘了今年是甲已年,你出生于乙卯年三月,若按虚岁便是弱冠之年。”

“是啊。”景天拾起了身下的桃花碎瓣,无意识地揉捏着,慢慢地道:“所以说,很多事情我能帮你一臂之力。白豆腐,你不用事事躬身亲为一力承担,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再隐瞒我什么,不能再躲着我,不准回避我,咱们不准有什么秘密。开心的不开心的,都要商量着办。”

徐长卿转过了头,打量了眼前之人:连日的奔波,让景天不及整理仪容,他那下颌原本微微青色的胡茬,已经蓬勃如杂草,身上青衫染满征尘,稍稍微动便扑簌簌落了一地尘埃。

他原本是那繁华渝州永安当的掌柜,守着店铺伴着好友,过着那波澜不惊的安乐日子。然而,自己下了一趟蜀山,却把他卷入了这风云诡谲的天下之争。一路行来,无论如何的艰难险阻,他从来没有埋怨过自己一分一毫,也没有抱怨过蜀山对他的威逼利诱。

三百两银子?

他真是为了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纹银能让一个男人抛下所有家当,出生入死辗转奔波?

——徐长卿心里明明白白,通通透透。

可是,景天想要的,自己却给不起,也给不了。

“蜀山……未来掌门……”

是啊,只要回到蜀山,这就是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自己和他的面前。

明知道自己给不起,给不了,却任由他羁绊在自己身边,看着他越陷越深无可自拔。徐长卿,你,委实太自私。

如果我们的故事到洛阳便结束,所有的一切至此画上一个休止。

那么,

我的一生,便能够给了你。

月下,二人并肩而坐,碎碎叨叨地闲聊在继续。

“我一直在等你回去。”

“秦王有事,我不得不陪。”

“明白。你营帐的桌上有碗药,记得喝,我去秦王营帐找你,便是为了此事。”

“嗯。”

“那我走了?”

“好。”

——平静的对话就此结束,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景天起身,恋恋不舍地走了几步,忽然回身,望定月下飞舞的桃花碎雨。

“白豆腐,桃花和你很配,我是说桃花很漂亮。不是,我的意思是——”他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却没有准确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我明白!”

徐长卿英挺的眉目含着一丝淡然笑意,他主动伸手搭在了景天的肩膀之上,轻轻拂去了那飘落于肩窝的桃花碎瓣。

他的掌下,是一位十九岁少年正在成长的铮铮铁骨。经过这番岁月与战争的洗礼,不消多时,这位昔日的渝州小混混就能成长为臂揽风云,热血担当的英雄好汉,成长为力挽狂澜、拯救苍生的五行尊者。

“你不明白,我真的很想……”景天嘴里嘟哝着,略带抱怨的语丝中含着些微地任性与执拗。

徐长卿释然地微笑着:“我明白……”他修长的五指自景天肩胛开始,缓缓下滑。

景天能清楚地感应到,徐长卿指尖蹭过自己单薄的青衣,最后准确无误地停驻在自己的心口。这种温柔轻软的触觉,教他的灵魂深处也起了颤抖。

他十九岁的人生,从未像此刻悲喜交替、患得患失,就像……碧幽泉的那个夜晚。

“我明白!”这不是一句安慰,而是一句迟到的誓言。

景天眸子登时一亮,他缓缓伸手抚上了对方那紧蹙的眉峰。清淡的月光,就那么洒落在徐长卿莹然通透的眸里,他如碧水寒潭般的眸底盛满了自己的倒影。

这一刻,没有蜀山、没有家国、没有天下。

这一刻,

我在你的眼里。

你在我的心里。

我们都在彼此的眉间、指尖、心间……

不知不觉,景天已经深陷进对方那波光潋滟的深眸之中,越靠越近,危险的讯息提醒着神智尚存的徐长卿。

“我比你大……”

“知道,那有什么关系。前世轮回时,本来我们约好了,要同时来到这个人世。可你太急着去普度众生拯救苍生,提前钻进了娘亲的肚子里,比我早了几年光阴。所以,这辈子我们离开人世的时候一定记得,要手牵手喊一二三,这样谁也不能丢下谁。”

“我这个人很没意思,又不会说话……”

“谁要你会说话了?情话都被你说完了,我景大爷干嘛去啊?以后情话都让我说,行侠仗义的事情都让你去做,这样总行了吧。”

“我没——”

“哦,是啊,你在蜀山的地位比我高,不过没关系,我个子比你高,扯平了。”

“我又不懂……”

“你不懂啊,没关系,我景大爷很耐心的,可以慢慢教你……别说话,别动……”

“景——”

“办正事的时候,不要说话。”

“景……兄……弟,你,明天,该……刮胡子了……”

“好,明天刮了胡子,我们再试试感觉如何……”

“……”

落红满地,桃花蹁跹。

风如此的静谧,一切都这般的安宁。

桃花林中,花雨霏霏,漫天星斗,月华如练。青衫、紫袂纠结缠绕,终其一生也不得解脱。

诸天静寂。

——此吻,细久绵长!

——此生唯你,足矣!

夜,那般的多情。

连彼此细碎的呼吸,激情的喘息,也带着股芳馨、甜蜜之气。

“夜深了,回去吧。”

“好。”

景天的允诺声虽然干脆,却带着一丝依依不舍的鼻音。

徐长卿自然是知道他的小小心思,但,此时此刻,只能选择性失明。他推开了景天,正色道:“我明日要出镇,然后和秦王一起犒赏三军将士。”

“知道了。”

就在徐长卿转身的瞬间,背后景天的叮咛声响起:“我不在身边,你要事事小心。”后面还有句话,景天没有说出来,“你在意他,我却只在意你。”

“嗯!”

“我刚才已经去看过了孩子,被照顾得很稳妥,你不必担心。”

“嗯!”

“喝了药就老老实实地睡觉,不准再跑去和秦王商议什么军国大事。你算算,我们从伏魔镇开始,你几天没有睡觉了。”

“景兄弟……”

“徐手下,你嫌我婆妈?”

“长卿不敢。”

“你不敢,你现在是大唐的李靖李将军,你有什么不敢的。”景天双手抱臂,略带青涩的脸庞一副洋洋自得之意,“不过无论你变成谁,徐手下这个名分我要定了。”

“没人和你抢。”徐长卿望着月光下景天那倔强的眼神,叹了口气道。

“谁说的?”景天俊朗的脸上忽然浮起一层懒洋洋地笑意,“就算和我抢又如何?我景老板可不怕,何况,我刚才早就已经先下手为强……”他凑近了对方的耳畔,带着几分暧昧地语调,一字一句地强调道,“我说过,一切我自有担当。”

他骨子里有着竞争和搏杀天性,越是巨大严峻的挑战,越能激发他生命中潜藏已久的能量。

商场上如此。

战场上如此。

情场上更是如此!

徐长卿刚刚返回营地,还未走进帐,已察觉到有个白色人影出现在身后。

“大师兄!”

“常胤?还不休息?”

“睡不着出来逛逛,正好看见你……你们!”常胤的眼神有点闪烁不定。

徐长卿闻言,不惊不诧。

“我们进去再聊。”他落落大方地主动挑开门帘,回身对着师弟微笑道,“我们师兄弟有好些日子没有聊天了,日子过得太快,有些事情不说清楚,以后恐怕永远也没有机会。”

月光下,他似有些伤喟又似有些感怀。

作者有话要说:累死我了,敲了5千多字啊啊啊,两篇的分量啊啊啊。。。我要休息几天,休息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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