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兵工厂里窥狼烟(1/1)
东北军着名爱国将领于学忠第48章 兵工厂里窥狼烟
奉天兵工厂地下三层,蒸汽管道如巨蟒盘踞。¢萝-拉^小\税? ·耕·辛-最¨哙`于学忠的军靴踏过渗水的青砖,每一声回响都在铸铁廊柱间碰撞出金属的颤音。韩麟春举着马灯,昏黄光晕里浮动着机油与硝石混合的刺鼻气味。“这是德国人设计的核心区,”他敲了敲足有半尺厚的防爆门,“克虏伯炮钢淬火车间。”
暗处突然传来铁器刮擦声!卫士长王勇瞬间拔枪挡在于学忠身前。阴影里滚出个满身油污的学徒,怀里紧抱个铜制阀轮:“总...总办!三号退火炉的控压阀被...被锯了!”阀轮断口处闪着新鲜的金属光泽。于学忠蹲身抹过切口,指尖沾着几不可见的银灰色粉末——日本“樱花牌”钢锯的特有金属屑。
地上会客室弥漫着咖啡香。德国顾问施密特用镊子夹起钢锯屑:“这是大阪帝国工业的军工品,将军。”他展开一卷蓝图,“但贵厂真正的危机在这里。”
蓝图显示地下管网暗藏十二条蒸汽支路,其中三条用红笔圈出——正是接连发生事故的车间。·兰~兰-雯?穴` ¢已¨发·布/醉\歆·章/洁¨“有人改写了压力阀逻辑,”施密特点着复杂的德文注释,“当克虏伯熔炉达到最高温时,蒸汽会倒灌进弹药装配线。”
窗外突然枪响!施密特手中咖啡杯应声炸裂。于学忠扑倒他的瞬间,第二颗子弹穿透《克虏伯火炮技术手册》,将1926年新型炮管数据页轰成碎片。
军需官老周在锅炉房后巷截住送货的哑巴老周头——他名义上的远房堂兄。一筐煤块底下压着染血的包袱。
“闺女病重...日本大夫说...说只有满铁医院能治...”老周颤抖着展开带咳血手印的家书,背面却是兵工厂输水管线图。图中“7号过滤站”被朱砂打了个叉——那是厂区唯一水源地。
暗处闪出杨宇霆的管家:“周课长,总参议说了,令嫒的盘尼西林今晚就能到。”他鞋尖碾碎地上一块特殊煤渣,露出里面的微型照相机,“只要您把德国人刚修的蒸汽阀图纸...”
老周突然抡起煤筐砸去!管家袖中匕首刚要刺出,却被飞来扳手击落。^1^5~1/t/x/t`.~c?o^m+王勇从气窗跃下,刀锋已抵住管家喉头。
七号熔炉映红众人脸庞。于学忠将家书扔进炉口,火苗腾起蓝焰:“盘尼西林掺了玻璃粉,你女儿打了会全身溃烂。”老周瘫跪在地,炉火在他涕泪纵横的脸上跳动。
“杨宇霆许你什么?”
“旅...旅顺口宅院...”老周突然指向通风管,“但俺改了图纸!那三条要命的蒸汽管,俺把减压阀换成自制的!”
韩麟春猛拉闸杆。压力表指针在红色警戒区疯狂颤抖时,通风管突然喷出白色气浪——老周加装的应急阀启动了。于学忠盯着管家:“回去告诉总参议,就说老周把真图纸...吞了。”
管家被押走时,老周突然扑向熔炉检修口!王勇死死拽住他后襟,半截身子已悬在千度钢水上空。“让俺死!他们抓了俺闺女啊——”
为追查泄密源,于学忠钻进仅容一人爬行的铸铁维修道。腐臭积水中漂浮着日文《满洲日报》,头条是《奉天兵工厂频发事故,支那自制武器梦破碎》。
前方传来日语对话声!
“……明日爆破弹药检验室……河本大佐已安排记者……”
于学忠屏息贴壁。两道黑影正往输水管注入液体,管壁上“7号过滤站”日文标记赫然在目。
暗绿液体接触管壁的瞬间,铸铁竟嘶嘶作响泛起白沫!王勇甩出飞镖刺穿一人脖颈。另一人狂吼着拉响手雷扑来,于学忠猛踹输水管,腐蚀液喷溅而出。手雷在酸雾中爆炸时,王勇已拖着他滚进岔道。
酸液蚀穿的管壁外,竟露出半尺宽的暗道,洞壁刻着双头黑龙徽记——日本黑龙会的标志。
总办室保险柜前,施密特将染血的蓝图铺平:“他们毁掉了数据页,但真正的工艺在这里。”他指甲刮开蓝图夹层,露出微缩胶片,“克虏伯的馈赠。”
胶片在投影灯下显现新型炮管冷却技术。韩麟春突然指着胶片边缘:“这水印?”
施密特苦笑:“我的祖国在《凡尔赛条约》禁止对华军售。这些技术...”他抚摸水印上的德文“为了和平”,“是我的赎罪。”
窗外骤亮如昼!弹药检验室方向腾起火球。于学忠抓起电话怒吼:“启动七号预案!”
厂区响起刺耳汽笛。所有车间防爆门隆隆闭合,老周改装的蒸汽阀喷出阻燃雾气。火光中,于学忠将微缩胶片藏入怀表,表盖内照片是结发妻子抱着幼子——那是他从不离身的软肋,此刻成了最坚硬的铠甲。
老周之女被关东军转移至大连疗养院;施密特胶片水印将在十年后引出德国军事顾问团;酸液腐蚀暴露的黑龙会密道直通杨宇霆别馆。当夜,于学忠在熔炉前埋下未爆手雷——那是未来审判松本义雄的铁证。
兵工厂是微缩的东北战场。于学忠在铸铁迷宫中追索的每道刮痕,都是日寇蚕食中国的齿印。当施密特剖开蓝图夹层时,凡尔赛的枷锁在投影光中碎裂;老周扑向熔炉的决绝身影,把一个小人物的忠义烙进钢水;而酸液蚀穿的暗道里,黑龙会的徽记正啃噬着国土的根基。每一次阀门转动都在为白山黑水积蓄怒吼的力量。
“暗室岂藏九州铁,洪炉自有炼金心”——1938年台儿庄战役后,于学忠在缴获的日军日记本扉页题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