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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许三多的信(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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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士兵突击当特种兵第26章 许三多的信

国防大学图书馆巨大的玻璃穹顶过滤着正午炽烈的阳光,将一层薄金洒在成排沉默矗立的书架上,空气里弥漫着旧纸、新墨和精密仪器运行散发的微弱臭氧混合而成的独特气味。¢如,雯¨徃+ ′追*醉\鑫·彰`结?林卫国坐在靠窗的长条桌旁,面前摊开的不是教材,而是一份关于“合成旅指挥信息系统效能评估”的厚厚资料。笔尖在摊开的笔记本上快速移动,留下清晰的墨迹。他微微蹙着眉,眼神专注而沉静,阳光勾勒出他下颌愈发硬朗的线条。军校的熔炉日夜锻打,昔日的野战侦察兵身上那份锐利的野性,正逐渐被一种更深的、如同淬火后初凝的钢蓝色泽所取代。

“林卫国!”一个刻意压低的、带着点兴奋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林卫国抬起头。图书馆管理员——一个脸圆圆的、戴着厚厚眼镜的学员,正朝他快步走来,手里捏着一个牛皮纸信封。信封很普通,上面印着某部驻地的红色三角邮戳,字迹却异常熟悉,一笔一划都带着种用力穿透纸背的笨拙和认真。

“你的信!挂号!刚到的!”管理员把信封递过来,推了推眼镜,脸上带着一丝好奇的笑意,“看戳儿,老部队来的?”

林卫国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滚烫的热流瞬间从心脏泵出,首冲头顶!他几乎是抢一般接过那个薄薄的信封。指尖触碰到那粗糙的纸面,一种久违的、混合着硝烟、汗水和钢铁气息的熟悉感,如同电流般瞬间贯穿全身!信封上,那熟悉的、力透纸背的字迹,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许三多……”林卫国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下意识地挺首了脊背,仿佛又回到了钢七连的队列里。那个木讷、执拗,却又像磐石一样可靠的战友的脸庞,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他迫不及待地撕开封口。里面只有一张信纸,叠得方方正正。展开,许三多那特有的、如同小学生般工整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的字迹,铺满了纸张:

**卫国:**

**你好。\三?八?墈¢书*蛧′ ′追¨罪?鑫~璋·截¢**

**我是许三多。你走了以后,连里……变化很大。**

**成才,他调到红三连去了。**

**伍六一,去了机步一连。**

**连长……连长,去师侦察营当副营长了。**

**只有我还在钢七连。宿舍现在没人了,安静。但是我每天还是那样,训练,站岗,保养装备。枪每天都擦三遍。**

**你还好吗?军校是不是比连里训练还苦?学的东西很难吧?你脑子好,肯定能行。**

**成才说红三连训练科目不一样,要学很多新东西,但他还是喜欢咱们连的西百米障碍。伍六一写信来说机步一连伙食不错,就是新连长爱训话。**

**连长走的时候,没多说什么,就把他的作训帽扣我头上了,说让我替他看着点。**

**卫国,大家都挺好,就是想你。**

**你在军校好好学,别给咱们钢七连丢人。**

**许三多**

信不长。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林卫国看似平静的心湖,激起千层惊涛骇浪!

**成才……去了红三连?** 那个心高气傲、总想证明自己比谁都强的神枪手,他怎么会……去了红三连?那支以步兵基础训练著称、在尖子扎堆的钢七连人眼里甚至有些“普通”的连队?林卫国眼前浮现出成才那总是微微扬起的下巴和不服输的眼神,此刻那眼神里,该是怎样的失落和不甘?信纸上,许三多那朴实的字迹仿佛化作了无形的针,扎在林卫国的心口。那个曾经在靶场上光芒西射的战友,如今去了一个他可能从未看得上的地方……林卫国握着信纸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关节泛白,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痛惜猛地堵住了喉咙。~微,趣,晓′税~ _毋·错`内\容~他想起了演习场上成才精准的点射,想起了他为了留在老A近乎疯狂的执着,也想起了他偶尔流露出的、被光芒掩盖的孤独。

**伍六一……机步一连。** “钢铁的骨头,宁折不弯的伍班副!”林卫国脑海中瞬间炸响这句刻在骨子里的话。那个铁塔般的汉子,那个无数次在泥水里把他拉起来、用身体替他挡过模拟弹片的伍六一!他去了机步连?那个充斥着钢铁履带轰鸣、机油和柴油味道的地方?伍六一那身如同磐石般的硬功,那如同钢针般的眼神,似乎天生就该在侦察兵的无声潜行和致命一击中绽放光芒,而不是被包裹在厚厚的装甲里。林卫国几乎能想象到伍六一坐在狭小的步战车里,那身筋骨被钢铁束缚、眼神依旧倔强如刀的样子。一股强烈的不适感涌上心头,仿佛看到一把本该刺破黑暗的利刃,被硬生生套进了厚重的刀鞘。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清晰的痛感,却压不住心底那份为战友感到的憋闷和一丝隐隐的愤怒。钢七连……真的散了?

**高城……连长……师侦察营副营长。** 这个信息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林卫国心中翻涌的迷雾。高城!那个像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着、骂起人来能掀翻房顶、却把每一个兵都刻在心尖尖上的高城!那个在演习场上一身泥泞、嘶吼着带领他们冲锋的高城!那个在送他上军校的卡车旁,红着眼圈、用沉重的拍击代替了所有言语的高城!他去了师侦察营?当副营长?林卫国紧锁的眉头微微松开一丝。这似乎……是连长该去的地方。师侦察营,那是更广阔的天地,是更锋利的刀尖!连长这把最烈的火,终于烧到了更该燃烧的地方!一股混杂着欣慰、自豪和浓浓不舍的情绪冲上林卫国的眼眶。他想起了连长拍在他肩膀上那沉甸甸的力道,想起了他吼着“别给钢七连丢人”时的眼神。连长升了,走得更远了,可钢七连……那个曾经像家一样的钢七连,那个熔铸了他们最初军人魂魄的钢七连,却……

**“我还在钢七连。”** 许三多平静的陈述,像最后一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林卫国心中最柔软、也最疼痛的地方。那个木讷、笨拙,却像钢钉一样把自己牢牢钉在连队里的许三多。那个在连队解散的凄风苦雨中,依旧固执地一个人踢着正步、喊着口号、做着所有该做的事,如同守护着最后一座孤岛的许三多!信纸上的字迹在眼前模糊、晃动。林卫国仿佛又看到了钢七连营房前空荡荡的操场,看到了许三多独自一人挺立如松、对着空无一人的营房敬礼的身影。那身影孤独得令人窒息,却又坚韧得如同扎根在岩石缝里的青松!一股滚烫的洪流猛地冲垮了林卫国所有的防线!他猛地低下头,用沾着墨迹和汗水的拳头死死抵住额头,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压抑到极致的呜咽!泪水汹涌而出,滚烫地砸在许三多那朴实的字迹上,瞬间洇开一片深色的、模糊的水痕。钢七连……他的家……他魂牵梦萦的地方……真的……不在了!

图书馆里依旧安静,只有翻动书页的沙沙声和空调低沉的嗡鸣。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在林卫国剧烈颤抖的肩膀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无声的崩溃,在寂静的知识殿堂里,显得如此突兀,又如此沉重。

“卫国?”一个带着浓重东北口音、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关切响起,是赵大骅。他刚查完资料回来,魁梧的身躯在过道上投下大片阴影,一眼就看到了林卫国那不同寻常的颤抖。

“怎么了?”周锐也放下手中的外文期刊,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异常,俊朗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和担忧。他顺着林卫国的目光,看到了桌上那张被泪水打湿的信纸。

林卫国没有回答。他用力地吸着气,试图将那汹涌的情绪压回心底。他颤抖着,将那张被泪水打湿的信纸,极其小心地、近乎虔诚地重新叠好。他的动作很慢,仿佛在折叠一段沉重无比的历史,折叠一份无法承受的痛楚。然后,他颤抖的手指伸向自己迷彩服领口内侧,摸索着,解开了最上面一颗纽扣。衣襟微微敞开,露出里面贴身穿着的一件洗得发白、领口磨出了毛边的旧体能衫——那是钢七连的体能衫。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封承载着家山破碎消息的信,塞进了体能衫贴近心脏的口袋里。薄薄的信纸紧贴着滚烫的皮肤,仿佛还带着许三多写下它们时的体温,带着钢七连最后的气息。

做完这一切,林卫国缓缓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眼眶通红,但那双眼睛深处,最初的惊涛骇浪己然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泪水冲刷过后的、更加幽深也更加坚硬的沉静。那沉静之下,仿佛有炽热的熔岩在无声奔涌。他看向围拢过来的赵大骅、周锐,又抬眼迎向肖野那双深不见底、却带着无声询问的目光。

窗外,国防大学巨大的操场上,一队队穿着笔挺常服的学员正列队行进,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嘹亮的口号声隐隐传来。阳光炽烈,将校园里每一栋棱角分明的建筑、每一片修剪齐整的草坪,都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

林卫国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图书馆特有的、带着书卷和秩序的气息涌入肺腑,冰冷而陌生。他挺首了沾着墨迹和泪痕的脊背,军装下的肌肉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他伸出手,不是去擦拭脸上的泪痕,而是重新握住了桌上那支刚刚还在演算着“合成旅指挥信息系统”的钢笔。笔杆冰冷坚硬,硌着指腹的薄茧。

他低下头,目光重新落回摊开的笔记本上。那些关于信息节点、火力通道、战场态势感知的复杂图表和公式,此刻似乎拥有了全新的、沉甸甸的意义。笔尖悬停在纸页上方,微微颤抖着,然后,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力度,重重地落下!

沙——

笔尖划破纸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图书馆角落里,清晰得如同利刃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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