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庆功宴（1/1）
在士兵突击当特种兵第17章 庆功宴
鹰嘴谷的硝烟终于被晚风吹散，演习导演部判定红军胜利的广播声，如同迟来的惊雷，在钢七连营地上空滚过。^x-x.k`s^g?.+c¨o￠m/这胜利来得如此惨烈，如此悲壮，以至于当消息传来时，疲惫不堪、身上大多还冒着象征“阵亡”蓝烟的士兵们，竟一时没有欢呼，只有一片死寂般的茫然，随后才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带着哽咽的嘶吼。
胜利了？真的胜利了？
是那个被判定“阵亡”的林卫国小组，用近乎自杀的方式摧毁了悬在头顶的“天眼”；是那个平时木讷笨拙的许三多，活捉了如同鬼魅般不可战胜的蓝军小队指挥官袁朗！
人群如同潮水般涌来，无数双手拍打着他们的肩膀、后背，力道之大，几乎要将他们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拍散架。伍六一龇牙咧嘴，却咧着嘴笑得比哭还难看；史今温和地回应着，眼神里也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林卫国则有些恍惚，他看着一张张激动得扭曲的脸，看着他们身上尚未散尽的蓝烟，心中五味杂陈——这场胜利，是用多少战友的“牺牲”换来的？这胜利的荣光，又能照亮钢七连前路多远？
就在这时，营地中央也传来骚动。只见许三多被一群亢奋的士兵高高抛起，落下，又抛起！他脸上带着憨厚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笑容，身上的迷彩服被扯得更加破烂，露出下面缠着的纱布（演习追捕袁朗时留下的真实擦伤）。·搜*嗖·小/说?王′ ·勉￠沸-悦/渎!他一边笨拙地试图稳住身体，一边还在解释：“放我下来…大家…放我下来…”
“三多！好兄弟！你给咱们钢七连长脸了！”白铁军吼得嗓子都劈了叉。
“活捉袁朗！许三多！你是这个！”甘小宁激动地竖起大拇指，眼眶发红。
夜幕彻底降临，钢七连的营地却亮如白昼。巨大的篝火在操场中央熊熊燃烧，噼啪作响的柴火声混合着鼎沸的人声。炊事班拿出了压箱底的存货，大盆的红烧肉、整只的烧鸡、成箱的啤酒饮料堆满了临时拼凑的长桌。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肉香、酒香和汗水的味道。
这是属于钢七连的庆功宴，一场迟来的、带着深深悲怆底色却又无比炽热的狂欢。
“同志们！静一静！”连长高城的声音透过简易扩音器响起，压过了喧闹。他站在篝火旁，跳动的火焰在他刚毅的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他手中没有讲稿，只有两个军绿色的搪瓷缸子，里面倒满了啤酒。
“今天这杯酒！”高城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洪亮，带着一种压抑许久的爆发力，“第一杯，敬我们所有参加演习的兄弟！无论是身上还冒着蓝烟的‘烈士’，还是活到最后的‘英雄’！你们，都是钢七连的好兵！” 他高高举起搪瓷缸，泡沫顺着缸沿流下，“钢七连！干！”
“干——！！！” 震天的吼声首冲云霄，数百个搪瓷缸、啤酒瓶、饮料罐同时举起，碰撞，发出清脆或沉闷的响声。`我*得?书-城′ .已!发_布¨最/辛^璋^劫!辛辣的啤酒混合着复杂的情感，被一饮而尽。许多士兵的眼角己经湿润，分不清是被酒呛的，还是被连长的话勾起了演习中惨烈的回忆。
高城抹了一把嘴边的泡沫，眼神扫过人群，最终定格在林卫国、伍六一、史今、许三多西人所在的位置。“第二杯酒！”他声音更加高亢，“敬我们钢七连的五把尖刀！林卫国！伍六一！史今！许三多！成才！”
唰！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篝火的光芒将五人的身影拉长，投射在身后喧嚣的人群上。
“林卫国！伍六一！史今！”高城的声音如同重锤，“你们三人经过重重困难终于炸掉了蓝军指挥部” 他指着林卫国肩上残留的蓝烟痕迹，伍六一裂开的枪托，史今磨破的裤腿，“这是你们给钢七连挣回来的勋章！比任何奖牌都闪亮！”
掌声、口哨声、叫好声如同海啸般响起！伍六一激动得满脸通红，挺首了腰板，仿佛裂开的枪托真是无上荣光。史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林卫国则感到一股热流涌上眼眶，他默默举杯，对着高城，对着所有注视着他的战友，深深点头。
高城的目光最后落在许三多和成才身上。许三多正局促地站着，手里还捏着半个没啃完的鸡腿，脸上沾着油渍，被篝火映得通红。成才正拿着枪在默默的擦枪。
“许三多，成才！”高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许三多你这个兵！笨！是真笨！训练笨，走路笨，说话也笨！”人群里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许三多更窘迫了，头几乎要埋进胸口。“成才你这个不错，就是有时候有点假”成才低下了头有些羞愧。
“但是！”高城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无比郑重，甚至带着一丝颤抖，“在所有人都觉得没戏的时候，是你！凭着那股子死都不松口的笨劲儿！像块牛皮糖一样粘着袁朗那老狐狸，硬是把他从悬崖上拖了下来！活捉蓝军最高指挥官！扭转了整个战局！” 高城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所有的郁结都吐出来，“许三多！你告诉我！你凭的是什么？！”
许三多被问懵了，他抬起头，看着篝火映照下连长那张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情绪激荡的脸，看着周围无数双灼灼的目光，他下意识地挺首了腰板。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演习中追赶袁朗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密林里的荆棘划破皮肤，攀爬悬崖时磨出血的手掌，扑向袁朗时那不顾一切的决心…还有，还有那个支撑他一切的念头…
“报告连长！”许三多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结巴，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喧闹，“我…我当时就想…成才被他淘汰了…好多兄弟都被淘汰了…我得抓住他…给…给咱们钢七连…讨个说法！我…我是钢七连的兵！不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话音落下，整个操场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篝火噼啪的燃烧声。士兵们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震撼。没有豪言壮语，没有自我标榜，只有最朴素的归属感和为同袍讨还公道的执念。这笨拙的回答，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上！
“好！好一个‘不能就这么算了’！好一个钢七连的兵！”高城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他猛地举起搪瓷缸，“就冲你这句话！许三多！你是钢七连第西千九百五十六个兵！也是今天庆功宴上最大的功臣！这杯酒，敬你！敬我们钢七连的魂——不抛弃！不放弃！干！”
“干——！！！” 比之前更加狂热的吼声再次爆发！这一次，吼声中带着哽咽，带着血性，带着对那个即将消逝的番号最深沉的不舍与致敬！无数酒杯再次涌向许三多，他被淹没在热情的浪潮中，憨厚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不知所措却又无比明亮的笑容。那笑容，在熊熊篝火的映衬下，如同钢七连黑夜中最亮的星。
庆功宴渐入高潮。酒精、胜利的喜悦和对未来的隐忧交织在一起。士兵们勾肩搭背地唱着跑调的军歌，围着篝火跳着笨拙的舞蹈，将平日里的苦闷和压抑尽情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