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极光音乐(1/1)
强制索欢,求她垂怜第99章 极光音乐
特罗姆瑟的夜晚从不真正黑暗。′如^文_网* *免-费!阅_读*即使过了午夜,天际仍泛着幽蓝的微光,像是被稀释的墨水。
在结束长达一周的极光观光后,乌云、安娜和索菲相约去了北极大教堂。
乌云站在北极大教堂前,仰头望着这座造型奇特的建筑。倾斜的三角形外墙由纯白混凝土浇筑而成,上面镶嵌着巨大的十字形玻璃幕墙,此刻正用着远处尚未消散的极光。
“像一座冰山。”安娜牵着索菲,声音从身后传来。
“更像钢琴琴键,”乌云不假思索地说,“斜着排列的白键和黑键。”
安娜微笑:“这就是钢琴老师的视角吗?”
乌云没有回答,回了个微笑。她的目光很快被教堂侧面的一幅马赛克壁画吸引,那是一位弹奏竖琴的天使,金色的音符如星辰般环绕在她周围。
“要进去看看吗?”安娜问,“虽然很晚了,但守夜人说可以让我们安静地参观一会儿。”
乌云点点头。索菲挣脱母亲的手,跑到乌云身边,小手紧紧抓住她的食指。
教堂内部比外观更加震撼。高耸的三角空间里,一排排木质长椅指向祭坛上方那面巨大的彩色玻璃墙。玻璃墙由无数几何色块组成的抽象图案,此刻正被外部灯光映照得熠熠生辉,将整个空间染成流动的蓝绿色调,宛如极光在室内流淌。
“啊!”索菲发出小小的惊叹,松开乌云的手,跑到教堂中央,仰着小脸转圈,让彩光流淌在她身上。!q\d?h~b_s¢.!c?o,m\她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那些无形的色彩。
乌云不自觉地摸出手机,拍下这一幕。镜头里,彩光中的索菲像是一个被音乐具象化的小精灵。
“她从不这样,”安娜站到乌云身边,声音轻柔,“自从她父亲去世后,她对所有人都保持距离。”
乌云收起手机,不知该如何回应。她注视着索菲跑到教堂角落的管风琴旁,好奇地触摸那些冰冷的金属管。
“可以吗?”安娜问一位正在整理经文的守夜人。
老人和蔼地点头:“不能弹奏,但可以轻轻触摸。”
安娜翻译给索菲看,索菲得到准许,迫不及待地把整个小手贴在最大的低音管上,眼睛亮晶晶地望向乌云,像是在等待什么。
乌云走过去蹲在她身边:“想感受它的声音?”她用手语比划着,这几个手势她己经很熟练了。
索菲用力点头。
乌云看向守夜人,后者理解地微笑,走到控制台前按下某个按钮。一阵几乎察觉不到的电流声后,管风琴发出了最低沉的音符,频率如此之低,更像是大地的脉动而非音乐。
音波在教堂巨大的空间里回荡,震动着每个人的胸腔。
索菲的小脸瞬间绽放出难以置信的喜悦。她把脸颊贴在音管上,闭上眼睛,全身心感受着那超越听觉的振动。
“她父亲是位爵士钢琴手,”安娜解释给乌云听,“车祸前,他经常让索菲这样贴在钢琴侧面听他即兴演奏。!咸`鱼_看*书¨网+ +免?费¨阅\读.”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你能想象吗?一个听不见的孩子,却比任何人都懂得聆听。”
管风琴的余音渐渐消散,但索菲仍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在与音管进行某种无声的对话。彩光在她身上流转,时而蓝,时而绿。
“楚昭小姐,”安娜突然正式地称呼道,声音里有一种下定决心的坚定,“我们回到荷兰后,您愿意教索菲吗?不是普通钢琴课,而是以特殊方式。”
乌云愣住了。她望向安娜,这位单亲母亲眼中的恳切与希望几乎让她窒息。两年了,她一首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用教学打发时间却从未真正投入。
但此刻,面对索菲和安娜,她感到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松动。
“我不确定我够资格,”乌云诚实地说,“我只是凭首觉尝试。”
“那就是最好的教学,”安娜坚持道,目光转向女儿,“看她。”
索菲现在整个人都贴在管风琴上了,像一只拥抱大树的小熊。她的嘴唇无声地动着,像是在跟音乐本身对话。
“您让她重新连接到了她父亲,”安娜轻声说,“也连接到了音乐本身。这难道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乌云深吸一口气。
“好。”
“我们可以试试。我在琴行有固定的教室,每周……”
“不,”安娜打断她,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我在医学院工作,研究听障儿童的心理发展。我们有一间专门的声音治疗室,设备比琴行先进得多。”她露出歉意的微笑,“抱歉现在才告诉您我的职业,我不想给您压力。”
乌云接过名片,上面印着“安娜·范德海登博士,儿童发展心理学研究中心”。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安娜能如此理解索菲的需求,也明白了为什么她对乌云的教学方法如此执着。
“所以这是专业评估?”乌云半开玩笑地问。
安娜笑了:“不,这是一个母亲的首觉。我看到索菲对您的反应,就明白您有某种天赋。不是技术上的,而是……”她寻找着合适的词,“连接的能力。”
索菲终于从管风琴上拔下自己,跑回来拉住乌云和安娜的手。她仰起小脸,在彩光中比划出一串复杂的手势。
“她说,”安娜翻译道,“您的音乐像爸爸的拥抱,也像极光的颜色。她想学把心里的振动变成音乐的方法。”
乌云蹲下身,与索菲平视。小女孩的眼睛在彩光中呈现出的色调,不是单纯的蓝或绿,而像是融化的极光。
“我们可以一起探索,”她轻声对索菲说,安娜用手语快速翻译,“不是传统的钢琴课,而是‘极光音乐’。你教我你感受到的,我教你把它变成声音。成交?”
索菲严肃地点点头,然后伸出小拇指。乌云勾住它,感受到一种奇特的电流从指尖传来。
守夜人走过来,善意地提醒他们教堂即将关闭。三人慢慢走向出口,索菲走在中间,一手拉着乌云,一手拉着安娜,像一座小小的人桥连接着两个世界。
走出教堂时,特罗姆瑟的夜空仍存在微弱的极光,绿色丝带般飘荡在北极教堂的三角尖顶上。乌云不自觉地抬头,感到索菲的小手在她掌心轻轻捏了一下。
“她说极光在唱歌,”安娜出声,也仰头望着天空,“是地球送给听不见的人的音乐。”
乌云一首以为是自己在教索菲感受音乐,但或许恰恰相反。是这个听不见的小女孩教会她“聆听”那些无声的振动,比如记忆的振动,失去的振动,爱的振动。
“回去后,”乌云说,声音坚定起来,“我们可以创办一个特别的小组。就叫‘极光音乐教室’,为所有像索菲这样的孩子。”
安娜的眼睛湿润了:“您确定吗?这会占用您很多时间。”
乌云望向夜空中的极光,想起背包里林琳的照片。这一次,她没有感到刺痛,而是一种温暖的确定感。
“我从未如此确定过。”她说。
索菲松开两人的手,跑到教堂前的小广场中央,在极光下开始转圈,手臂伸展。
安娜和乌云并肩站着,看着这个小小的身影在北极的夜色中舞蹈。
“她会改变世界,”乌云轻声说,“以我们无法想象的方式。”
安娜微笑:“也许我们都会。”
极光在教堂上空流转,彩玻璃的光芒与自然奇迹的光辉交融在一起,照亮了三人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