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割舍(1/1)
强制索欢,求她垂怜第28章 割舍
卢西恩被“乌云”拒绝后,仍不甘心。!d,a′k!a~i\t?a~.\c-o?m¨
他特意打扮过自己,身着黑色燕尾服,梳得一丝不苟的银发,连琴茧都被精心修剪过。这身装束比他出席皇家音乐会时还要正式。若是让乐评人们看见,怕是要惊掉下巴。
可那又怎样呢?
他想起第一次听见乌云弹奏时的心灵震撼。
那个在钢琴前的少女,指尖下流淌出的音符让他这个拿遍国际大奖的钢琴家湿了眼眶。那是他在无数个金碧辉煌的音乐厅里,从未寻得的共鸣。
卢西恩站在酒店的落地镜前,再次调整领结的位置。
“先生,您拒绝了三场国际音乐节的邀约。”助理站在门口,声音里带着不解,“就为了去见一个高中生?”
老人苍老的手指轻轻抚过胸前的怀表,金属表面映出他罕见的紧张神色。距离慈善义演己经过去一段时间,那张被退回的明信片像根刺,扎在他骄傲了八十年的自尊心上。
“你不懂,那些演奏家只是在复制音符,而那个女孩,”他顿了顿,眼前又浮现出那双在琴键上起舞的手,“她是在创造生命。”
卢西恩想起六十年前自己第一次登台时,导师说过的话:“人这一生可能只会遇见一两个知音。”
当时年轻的他不以为然,如今白发苍苍才明白这句话的重量。+w.a*n^b~e¨n?.^o*r+g.
卢西恩顺着义演的演出地点,拿到了乌云的联系方式。
“请问是乌云小姐吗?”电话接通时,卢西恩发现自己的手心在出汗。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恼火,即便是面对女王陛下,他也从未如此失态。
“你好?你是谁?”少女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背景音里还有翻动书页的沙沙声。
老人深吸一口气:“我是卢西恩·瓦尔蒙。”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接着是手忙脚乱的杂音,少女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你是,不对,您是卢西恩先生?”乌云的声音突然高了几度。
“是那个我想的卢西恩·瓦尔蒙吗?”乌云站首。
老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听出女孩声音里纯粹的惊喜,这让他连日来的郁闷心情明朗起来。
“是的,就是那个老家伙。”他开了个玩笑,“我找你有些事,能当面谈谈吗?”
“能能能!”少女的回答快得几乎咬到舌头。
没了程度言的阻挠,两人很快见了面。
乌云推开包间,窗边坐着的身影让她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卢西恩·瓦尔蒙正端坐着等待。
“卢西恩先生!”她跳着上前,慌乱中差点碰翻侍者手中的托盘,连忙深深鞠了一躬,额头差点磕到桌沿。′2*c′y/x~s\w/.?o`r*g_
毛毛躁躁,倒是纯真,这是卢西恩对她的最初评价。
老人放下茶杯,杯底与瓷盘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目光扫过女孩的双手,“指甲修剪得很专业。”
她还没想好如何回应,就听见老人单刀首入地问道:
“我要再问你一次,要不要做我的关门弟子?”
乌云感觉自己的思维停滞了。关门弟子?那个传说中拒绝过无数天才的卢西恩·瓦尔蒙,此刻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乌云有些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迟疑起来:“但是为什么是我?”
老人肯定她的琴声:“因为,你的琴声告诉我,你听得见世界的叹息。”
“您说听过我的琴声?”脑海中飞快检索着记忆,“可我从来没有在您面前弹过琴啊?”
老人眉头皱起,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纸,推到她面前。正是慈善义演那天的节目表,乌云的名字被单独标注。
“演出后我让助理送了明信片,这么快就忘了?”
乌云盯着节目单上晕开的墨水,想起了那天后台程度言反常的沉默。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心底浮现,程度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或许不仅会拉小提琴,还会轻易撕碎一张单薄的明信片。
红茶表面的奶油拉花正在慢慢融化,乌云看着那些扭曲的纹路,站起身又鞠了一躬:“卢西恩先生,我愿意!能成为您的弟子,我连做梦都不敢想这样的机会。”
老人了然地轻哼一声,也就没再追问上次拒绝的原因。他伸手从包里取出一沓乐谱,泛黄的纸页上满是铅笔修改的痕迹。
“你准备准备,明天就跟我去I国吧。”卢西恩将机票推到乌云面前,“航班在明天下午三点。”
乌云的手指触到冰凉的票面,呼吸一滞。她原以为至少会有几周的准备时间,没想到离别来得如此突然。
老人的目光仿佛能看穿透她的犹豫:“音乐不会等待犹豫的人。”
“好!”她的声音比想象中坚定。
有些机遇就像钢琴上的黑键,看似突兀,却永远是旋律不可或缺的部分。她不该犹豫。
回家的路上,乌云看着熟悉的街景后退,将它们一帧帧刻在脑海里。
客厅里,父亲正在看公司季度报告,母亲修剪着新到的玫瑰。当乌云说出卢西恩的名字时,剪刀剪断了盛开的花朵。
母亲放下剪刀:“那个瓦尔蒙大师?”
父亲的动作很慢,目光复杂难辨:“明天就走?”
“嗯,明天。”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点头:“去吧,这是好事。”
这个突如其来的机会,对他们而言不仅是女儿的机遇,更是对那场荒唐婚约的救赎。自从被迫戴上那枚订婚戒指后,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与他们交谈。
“不用告诉程度言。”乌云对他们说。
乌云做不到对父母毫无芥蒂,也做不到嫁给程度言。那个擅自决定她人生的人,那个可能撕碎她梦想邀请函的人,她不喜欢他也不愿接受他。
“我去收拾行李。”她转身上楼,没有看见母亲眼中涌出的泪水。
卧室里,乌云将衣物放入行李箱。琴谱、海报、日记本……每件物品都承载着回忆。当她拿起床头那张合影时,看了良久,照片上是乌云和周岑挨在一起合奏的画面。
他们有多久没见过了?自从那次失约之后,自从周岑删除她的联系方式之后。乌云记不清了,她根本不敢细算。
乌云将合影反扣在桌面上,疯狂地往箱子里塞东西。
去I国很好,远离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很好。
琴键不会背叛她,音符不会欺骗她,音乐世界里没有被迫的婚约,也没有欲言又止的暧昧。
乌云停下动作,发现行李箱里己经塞满了根本不需要的东西,她又一一拿出来。
最终,她什么也没带,她要让自己割舍这一切。
她坐在地毯上,无声落泪。泪水中既有对未来的憧憬,也有终于能逃离现状的解脱。
明天这个时候,她将在万里高空,飞向一个没有枷锁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