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机械蝴蝶（1）（1/1）
强制索欢，求她垂怜第18章 机械蝴蝶（1）
古琴课上，最后一缕泛音在空气中缓缓消散。,x.i^a,n￠y￠u?b+o￠o·k+.·c\o?m·乌云的手悬在琴弦上方，指尖随着余韵微微颤动。
“乌小姐，”李老师开口评价，“你现在的《流水》，和三个月前判若两人。”
“三个月前，你的弹奏像是被强迫的，每个音都在挣扎。但现在，”话转了个弯。
“你开始享受与琴弦的摩擦了，有了个人感情。”
“个人的感情？”乌云重复，指尖无意识地拨动羽弦。
因为周岑，她开始接触自己不熟悉的乐器，从排斥到无感再到亲近。或许她并没有察觉，但古琴老师明显感觉出来了。
她想起刚开始学古琴时，总是嫌弃这种古老的乐器太过沉闷，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竟开始期待每周的练习时间。
乌云在练习结束后，给周岑发去了消息：[这周末你有时间吗？]
消息很快显示己读，周岑的回复简单首接：[我得去医院照顾父亲]
停顿了几秒，又补了一句
[怎么了？]
乌云看着这条消息，咬了咬下唇，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敲打：[没什么事，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这次回复来得更快：[当然]
周末清晨的医院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乌云带了一些看望周父的礼物，站在病房门口，她轻轻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传来周岑温和的应答声。
“进来吧。”
推门而入，乌云看见周岑正俯身为父亲调整输液速度。病床上的周父消瘦得惊人，但眉眼间依稀能看出与周岑相似的轮廓。
“爸，这就是乌云。·3*4_k,a*n′s¨h+u!.￠c\o~m_”
周父的眼睛亮了起来：“原来你就是小岑经常提起的朋友啊！”话未说完便咳嗽起来，却仍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乌云惊讶地转头，经常提起吗？
周岑红了耳尖，他慌乱地接过她手中的礼物，指尖相触时，包装纸发出窸窣的响声。
“你别听我爸乱说。”周岑连忙找补。
一上午的时光在药水味中流淌。周父的精神出奇地好，从周岑儿时的糗事，说到周岑第一次提到乌云时发亮的眼睛。
聊着聊着，周父睡着了，嘴角还带着微笑。周岑轻手轻脚地为周父盖好被子，他小心避开父亲正在输液的那只手。
“谢谢。”走廊里，周岑开口，声音有些哽咽，“这是他最近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以后，”她笑着对周岑开口，“我还能来吗？”
“当然，只要你想来。”
*
寒假来临，乌云和周岑的见面次数变少。
没有想到，寒假的第七天，乌云收到了周岑的消息。
看到消息，她的心跳漏了半拍。这是周岑第一次主动约她。
[明天有空吗？有个东西想给你看。]消息后面跟着咖啡馆的定位，正是周岑曾经打工的那家“见你”。
乌云马上回复道：[好呀，几点？]
[上午十点，可以吗？]
[没问题]
她发完这条消息，就开始思索明天要穿的衣服。这是周岑第一次约她，她一定要光鲜亮丽地去见他。
第二天，乌云不到十点就到了。??兰#兰??文?±/学? ±±更¨?=新′最¨(快![|她站在咖啡馆门前，整理着白色羊毛外套和粉色围巾，玻璃门上倒映出她紧张又期待的表情。
深吸一口气，她推开门。
然后，她愣在了原地。
咖啡馆内，原本简约的装修风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蝴蝶。
天花板上悬挂着数十只精致的蝴蝶挂件，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轻轻旋转。靠近门口的几株绿植上，栖息着几只蝴蝶标本，翅膀上的纹路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最令人惊叹的是，一只活生生的机械蝴蝶正从吧台方向朝她飞来。那蝴蝶通体银白色，翅膀由精密的齿轮和螺丝构成，却在空中划出与真蝶无异的优美弧线。
它绕着乌云盘旋了三圈，翅膀振动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乌云伸出手，那只机械蝶便轻盈地落在了她的掌心。她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精巧的造物。
蝴蝶在她手心停留了几秒，然后再次振翅，引领着她的视线看向咖啡馆深处。
在那里，周岑站在一株装饰树下，手里拿着遥控器。
“喜欢吗？”他轻声问道，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刻的魔法。
乌云这才注意到，整个咖啡馆只有他们两人。她小心翼翼地走向周岑，生怕惊动了满室的蝴蝶。
“这些都是你做的？”她的目光扫过墙上、桌上、甚至咖啡杯上装饰的各种蝴蝶元素。每一只都形态各异，却都精致得令人惊叹。
周岑点点头，“嗯。”他又补充，“店主很好，答应了让我随意装饰。”
他从身后取出一个小盒子：“这个，是我想送你的。”
盒子里是一枚蝴蝶形状的发卡。
“我想了很久该送你什么，”周岑的声音很轻，“后来想起你总说喜欢蝴蝶，但冬天看不到。所以就想送你这个。”
“我能试试吗？”她指了指发卡。
周岑点点头，把发卡小心翼翼地别在她耳侧的发丝上。他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耳廓，像触电般微微一顿。
“好看吗？”乌云忐忑问。
“嗯，好看。”周岑害羞地别开了脸，快步走向吧台：“我还做了蛋糕。”
乌云跟着走过去，看到台面上摆着一个造型简单的奶油蛋糕，上面装饰着一只糖霜蝴蝶。
“我手艺不好，”周岑有些窘迫地解释，“将就着吃吧。”
乌云摇摇头，拿起叉子尝了一口，奶油立刻在舌尖化开，甜而不腻：“很好吃！”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桌面上，机械蝴蝶在周围盘旋，偶尔停在他们的杯沿或肩头。乌云注意到周岑时不时看向窗外，像是在等待什么。
十一点整，周岑站起身：“到时间了。”
他让乌云走到窗前。
就在这一刻，咖啡馆外的空地上，十几只机械蝴蝶同时起飞，在空中组成一个笑脸，然后西散开来，留下转瞬即逝的影子。
她转过头，发现周岑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乌云仿佛还没从刚刚令人震惊的场面回过神。
“每次去医院陪父亲的时候，想着总要送你一件特别的礼物。”
看着他的笑脸，乌云很想告诉他，她喜欢他，她真的很喜欢他。
这个念头犹如雨后春笋，势不可挡，几乎要冲破矜持的牢笼。
她望着周岑，舌尖抵着上颚，那句告白在唇齿间滚了又滚。
“其实我……”她的声音像一片雪花落在热水里，转瞬就融化了。
“嗯？”周岑抬起头，窗外的阳光落进他眼睛里，变成细碎的星光。
乌云又退缩了。
万一他只是把她当好朋友呢？万一这些精心准备的惊喜只是出于他温柔的天性呢？
她想起同桌说的那句话：“周岑对谁都很好，但那种好就像冬天的阳光，温暖，却隔着永远的距离。”
机械蝴蝶停在她肩头，齿轮转动的细微声响像某种倒计时。
“其实我想问，”乌云急中生智指了指天花板，“这些挂绳是怎么固定上去的？”话一出口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周岑眼睛里的星光似乎暗了暗，但还是起身带她去看固定在横梁上的透明鱼线。
乌云盯着他讲解时滚动的喉结，突然发现他今天喷了香水，很淡的木松味，像是特意准备的。这个发现让她心脏漏跳一拍，也许，也许他也……
“要试试操控它们吗？”周岑把遥控器递过来，指尖有些抖。
乌云接过时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两人同时缩手，遥控器掉在木地板上。那只停在她肩头的蝴蝶受惊般飞起，带动满室的蝴蝶都开始躁动，天花板顿时下起一场金属与光影的骤雨。
在纷飞的蝶影里，乌云看见周岑弯腰去捡遥控器时通红的耳廓。
“周岑。”她喊住他，声音比想象中坚定。
少年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仰头看她，遥控器在他掌心，一只迷路的机械蝶停在他发间，像是上天给这个瞬间别上的纪念章。
满室蝴蝶悬停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