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对你舍不得(1/1)
归程37.对你舍不得
褚鱼白天还会到杂志社报到一下,之后,就忙着查许阳阳和齐玉飞的关系,极少去杂志社了。
她不是专业的侦探,更不是警察,不过凭借着做过记者的经历,她还查出了些眉目。
从一些常到许阳阳爷爷奶奶的牛肉面店吃面的老顾客嘴里得知,许阳阳有个爸爸,那人现在是某部队高级将领的丈夫。
至于许阳阳的母亲,没人见过,甚至有人说许阳阳的母亲应该是死了,否则,怎么有人会把亲骨肉丢在外面。
褚鱼又去查了许阳阳的户籍所在地,连夜兼程去了那里,通过关系,查到许阳阳的确切出生日期。
让她吃惊的是这日期居然是齐玉飞和许一冰母亲结婚后几年里,再看血型,许阳阳很可能就是许一冰的亲弟弟。
这怎么会不让褚鱼惊讶,既然齐玉飞生了许哲慧的孩子,为什么谁都不告诉,还把孩子丢在那么远的地方。
要说齐玉飞不爱许哲慧,那么他为什么要给她生孩子,要说他爱,那么生下孩子又怎么会不告诉许哲慧?
这么这么多的疑问,让褚鱼有些头痛,就算是再聪明的人,对于这些复杂的情感纠葛,她也有些吃不消。
晚上,刚下了飞机,褚鱼就直奔禇园。
直到今天,许一冰已经搬进禇园半个月了。半个月的时间,褚鱼做了很多的事,心里越是想念他,她就越发的投入到调查中。
杂志社的主编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再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不用来杂志社了,至于是否留用她褚鱼,那就看她以后的表现。
听了这话后,褚鱼马上打了辞职信,这份工作本来就可有可无,她其实并不在乎,如果不是不想许一冰觉得她一无是处,她更愿意做个自由职业者。
可惜她想不干,杂志社还不放人。
只允许她停薪留职,停薪留职就停薪留职吧,反正对褚鱼来说没什么差别。
同一时间,禇园客房。
禇园是褚家的老宅子,不过已经不复以往的热闹。
随着褚家小一辈的孩子长大,出去工作,都搬离了这里,所以禇园渐渐的有些冷清。
许一冰只穿着白色的衬衫,素色的休闲裤坐在大大的飘窗上。
他望着窗外的目光很空,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他此时的心情大约很不好。
门被敲了几下,却没有得到屋里人的回应。
过了一会儿,门被轻轻推开。
顾北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这段时间,他没有工作,就留在了禇园里照顾许一冰。
刚出院那会儿,褚芝带了几个看似保镖的人去医院要接他们出院。
许一冰曾经问过她这是谁的意思,褚芝也没隐瞒,告诉他,这是褚鱼临走时吩咐的。
听了是褚鱼的意思,许一冰倒是没反对。
顾北端着托盘站在那里,他看着坐在飘窗上,始终不说一句话的许一冰,他心里也挺为他们难受的。
从褚芝那儿,他知道褚鱼的父母并不赞成褚鱼和许一冰在一起的事,也知道了许一冰单方面提出分手。
他很为许一冰可惜,自从诊所开起来,褚鱼就忙前忙后,他能看出来,褚鱼是真的很爱许一冰,而许一冰呢?顾北倒是看不出来他有多爱褚鱼,他觉得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怎么可以轻易提出分手来?分手啊,如果不是到了真没有感情的时候,怎么可以提出来。
亏得褚鱼在这个时候,还在帮着他查诊所的事。
顾北想了很多很多,可是看到来到禇园后,不怎么吃饭,只是坐在飘窗上发呆的许一冰后,他忽然就心软了。
他想,许一冰,这个平日看起来很严肃,还有些刻板的人其实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漠,那么不近人情吧。连带着他猜测许一冰不爱褚鱼的这个想法也有了动摇。
“许医……许大哥,吃点饭吧。”顾北刚想叫在诊所里对许一冰的称呼,立刻又改口,褚芝说了,在这里,要叫许一冰为许大哥,这样,就不会让人觉得怪怪的了。
顾北把托盘端到飘窗边的桌子上放下,才走到许一冰身边。
许一冰却依然毫无发应,仿佛他早已经入定,谁也无法叫醒他。坐在飘窗上的许一冰有一种飘渺的美感,那种美不真实,就像是随时可能消失一样。
“许大哥,你好歹吃点饭吧,这样下去,你又该生病了。”顾北试着推了推许一冰的胳膊。
“呵,病了也好,死了也好,谁会在乎。”许一冰轻呵了一声,仿佛是自嘲般喃喃的说着。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是矫情,既然说了要分开,为何还要接受她对自己的好,还要来到禇园。
这么多天,她再没出现过,也许,她所说的那些也不过是哄他的。
他双手拢紧了抱着的双腿,脸埋进臂弯里,如果时间可以就此停止或许才是最好吧。
“……”顾北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默默站在那里。
门就在许一冰的自嘲,以及顾北不知所措的时候被打开。褚芝
探进半个身子,朝顾北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顾北纳闷,倒也听话的走了过去。
刚到门口,就被褚芝拉出来。
看到门外面除了褚芝,居然还有褚鱼时,顾北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收敛了吃惊的表情。
他虽然觉得许一冰提出分手有些太过悲观,但口口声声说对许一冰好的褚鱼这么多天都不来看看,也让他有些看法。
“小顾,怎么着,看见我很意外?”褚鱼还有心情说笑,露出一口白牙,从她微笑的脸上还能看出几许疲惫。
顾北无意中看到了她拎在右手上的行李,她,这是刚出门回来?
“我刚从外地回来,去查跟诊所有关的事情了。”褚鱼猜出了顾北的疑惑,遂略作解释。
顾北露出一点惊讶,但马上想到自己也许表情上泄露了心思,才讪讪的点了点头。
“他,呃,他这些天还好吗?”褚鱼的问话有些拘谨,似乎不知道该怎么问才合适。
这时,顾北才想起了,许一冰还在屋里头。
“许大哥最近这几天不太好,该怎么说呢,自从出院以后,他就不太好,心事很多。比以前又瘦了很多,我想,他应该也很不好受。”顾北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许一冰,也只能将最能表达的说了出来。
褚鱼听到许一冰不好,心里一颤,她以为他很坚强,即便她不在他身边,他应该也能照顾好自己。
他,过的不好?
“好!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褚鱼点了点头,很多事,并不需要解释给外人听。
顾北还想说什么,就被褚芝拉走了。
褚鱼整了整衣服,轻轻推开客房的门。
客房不小,又因为没有摆放太多的家具,就显得有些旷。
大大的飘窗上坐着个人,白色衣服与窗帘融为一体,倒让人一瞬间有些恍惚,似乎是看到了天使。
褚鱼放下行李袋,轻轻地走了过去。
许一冰还是顾北出去前的姿势,那是一种婴儿在父体里的姿势,是一种下意识的保护自己的姿势。
褚鱼站在他身边,他是真的又瘦了,瘦的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
昔日里清爽的短发也长长了,那白皙的的耳朵都被遮在了墨一般的头发里。
“你,想我吗?”褚鱼叹息般开口,问。
许一冰身子一颤,他正沉浸在自我厌弃的情绪当中,忽然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让他思念却又不敢去寻找的声音。
他不敢抬头,他怕一切都只是幻觉。
我是胆小鬼,他在心里狠狠地唾弃自己。他想她,很想很想,却不敢告诉她,他怕她后悔,怕他一旦要她留在自己身边,失去了父母以后,她会后悔,到时候她再离开他,他会更痛苦。所以,他狠心告诉她,要分开。
当时,他的心就像被撕开了似的疼,可他能怎么办。
为了诊所的事,他心力交瘁,她的父母不理解他,怪他没有担当,怪他做事没有分寸。
那时候,好像全世界的错都是他犯的,他既觉得委屈,还有些恨,恨自己,恨所有的人。
对她提出分开,他现在想来有一点点报复的想法,既然他痛,他也要她痛。
可到头来,痛的最多的还是他自己。
“我回来了!”她环抱住他的身子,在他耳边轻声说。
他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扭头间居然就看到了她。
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她,她不是不要他了,不来看他了吗?
此时的许一冰早已忘记了,当初是他提出的分开,是她说分开不分手的了。
她的眼睛炯炯发亮,那黑色瞳仁里是他愣愣的表情。
她伏过来,亲上了她朝思暮想的唇。
他的唇还是那么的柔软,他的气息里还是有着木樨花的味道。
他闭上眼睛,慢慢的回应着她的吻。
人类最原始的互动就是吮吸,褚鱼的手滑过他的双膝间,就那么边吻着,边抱起了他。
他的确是瘦了,瘦的让她心疼。
他搂紧她的脖子,热烈的回应着她,仿佛这是最后一次亲近般炽烈。
她把他放在床上,彼此衣服的扣子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打开。
不是不想念,只是不敢想,怕一想起就再也停不下来。
她吻上他的胸膛时,他发出轻轻地呻/吟,身子剧烈的往上挺了挺,然后,他的手便环了上来,那么紧,像是怕她忽然失踪似的。
她抬起身子,再次亲上了他的唇。
在最绚烂的旋律奏响之前,她在他耳边轻声地哄着:“别怕,我不走!”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许一冰猛的睁开眼睛,往身边看时,发现身边是空的。他垂下眼睛,一切果然都只是做梦,她,怎么会回来看他呢。
但在下一刻,他忽然又愣住了,他此时躺在床上,被子盖在身上,但他是医生,发生过什么他已经明白了。
他
瞪大眼睛,心里有一刻是恐惧的,他,他都做了什么?
这里是禇园,如果褚鱼没有回来,那么,昨晚他和谁缠绵了终宵?
他觉得身子很冷,很冷,他猛的把被子拉过头顶。
褚鱼端着早饭回到客房的时候,就看到床上许一冰躺的位置,被子在不停的颤动。
她赶紧把碗筷放在桌边,走到他这侧床边。
她小心的拉开被子,许一冰正蜷缩着身子,应该是在,是在哭?
“亲爱的,怎么了?”褚鱼怜惜的看着他已经瘦的能看到肋骨的身子,然后忍不住将他连人带被拉进了怀里。
正在自厌自弃的许一冰被拉进了熟悉的怀抱,先是忽然僵住,然后,还打了个嗝,大约真的是被吓到了,他停止了哭,却是傻愣愣的抬头看着她。
褚鱼用被子把他包好,只露出脸来。
梨花带雨这个词用在男人身上并不准确,但此时刻的许一冰就真的是这样。
褚鱼擦了擦他的眼泪,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
“昨晚是我不好,要的太多,你累坏了吧?别生我气,我真的是,嗯,那个,想了你太久了。看到你,所以没忍住。”褚鱼以为他是因为生气才会哭,所以笨拙的解释着。
“呜……”许一冰忽然真的大哭了起来,这么久这么久,他总是故作坚强,故作冷漠,故作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他真的什么都在乎,什么都怕。
她离开的这些日子,他都在想,如果她以后真的不再回来,他该怎么办?如果一开始就只是他一个人,那么,也许他可以咬牙一个人走下去。但她出现了,她做了那么多,让他对她产生了依赖,他再回到一个人时,才发现是那么的难,他,是那么的舍不得。
是啊,他舍不得。
他伤心的趴在她怀里哭,因为许一冰从来都是不哭的,这次他哭的这么伤心,这么的痛快,倒让褚鱼有点不知所措,但她是谁,下一刻就调整好了心态,她抚着他的背,任由他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