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聘金(1/1)
藏珠记第20章 聘金
梁氏没想到孙迎珠还能活着回来,让她更没想到的是,孙迎珠不仅活着回来了,还攀上太师府这样的高枝,摇身一变即将成为太师府公子的正头娘子。她家一个九品芝麻官,莫说是去做正室,就算上赶着给人家做妾,也未必能入她家的眼。
这个孙迎珠,到底是自己小瞧了她。
“姑娘,公子说了,这些衣料只是送来让姑娘留着赏人的。下午缃绛坊的吴娘子会亲自来给姑娘量身裁衣。公子还吩咐了,只要是姑娘看上的衣料不拘多少银子,姑娘只管挑就是了。”绿萝送来的衣料堆满了整个房间,各式各样的颜色和质地,让人眼花缭乱。
“公子还说了,圣上将婚期定在下月初十,届时公子便结了学斋的差事,交由秦大人在此打理,公子与姑娘便可启程回京了。”
迎珠连连点头,拉着绿萝的手示意她吃茶。
“好姐姐,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去过汴京,可否劳烦姐姐讲讲府上的情况,也好让我早做准备。”
绿萝看着孙迎珠那充满好奇和期待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好笑。这个孙迎珠,真是个妙人儿,面对即将成为自己主母的人,不但没有半点的架子,反而还如此谦逊有礼。她不由得对这个即将进门的主母多了一丝好感。
她轻抿了一口茶,缓缓开口:“咱们府上没有那么多规矩的。只是。。。。。。老夫人她。”
说到这里,绿萝微微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如何开口。迎珠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不禁一紧,连忙追问:“老夫人怎么了?”
绿萝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老夫人她。。。。。。有些难缠。她老人家一辈子都是说一不二的主,如今虽然年事已高,但依然掌管着府中的大事小情。她对公子的婚事似有些不满。”
迎珠闻言心中一沉,但脸上却保持着平静的笑容,柔声道:“既然老夫人对我有不满,那我更应该小心谨慎伺候。还请姐姐多指点我一些。”
接下来的日子,迎珠拉着绿萝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了起来。
绿萝见她这般折节下交,心中对她的好感更甚。
“旁的也倒没什么。只是有位表小姐。”
绿萝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如何开口。迎珠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不禁一紧,连忙追问:“表小姐?她是何人?”
绿萝叹了口气,轻声道:“表小姐,是老夫人的表侄女,从小养在府中,与公子青梅竹马。”
说到这里,迎珠似乎有品出了一些别样的味道。
“还没进府,便已经出现了经典白月光桥段”迎珠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问道:“那这位表小姐与公子关系如何?”
绿萝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她看了迎珠一眼,见她脸上平静无波,才缓缓开口:“这个。。。。。。说实话,奴婢也说不清楚。只是,我曾在无意中听到一些传言,说公子对表小姐有些。。。。。。有些特别。”
“其实,原本老夫人是更属意表小姐的,只是。。。。。。公子突然上书圣上,这才有了和姑娘的婚事。”
绿萝见迎珠陷入了沉思,后悔自己说多了话。
话已至此,迎珠心下已经了然。如若萧承郁真对这位传说中的表小姐有意,那她这个正室夫人正好可以不用担任起举案齐眉、郎情妾意的义务了,何乐而不为。
再说了,这场婚事从头到尾就是一场交易。
有了萧承郁这棵大树靠着,迎珠算是可以在孙家睡个安稳觉了。
除此之外,她还有有桩要紧事是要办。
这日午后,迎珠正要出门,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姑娘!曹家的带人来闹了!”淑纯大呼小叫地跑了进来。
只见一群人正围在大门口,在家门口指指点点。迎珠微微皱眉,走上前去,想要问个清楚,却见那曹家的坐在孙府门口大哭起来。
“你们这群黑心肝的,逼着我儿退婚,还拿生病的幌子欺瞒我们孤儿寡母,原不想是攀了高枝去了!”曹家的见迎珠走了出来便抢先一步拽住她的手,大声喊道:“大家快来看啊,这就是孙家的女儿,她老子娘收了我们的一百两银子,却不肯把女儿许配给我们!走,我们去见官!”
梁氏此刻也从房中走出,佯装受了好大的委屈。
“放你娘的屁!”
论吵架,他孙迎珠可没输过!
“孙家各个都是有名有姓的,谁收了你的钱你只管找谁要去,总之你的银子没经我的手。”
此言一出,曹家的泼妇倒也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孙迎珠一个闺阁在室女竟然敢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与她对骂,竟是个暴脾气的小蹄子。
“曹家娘子有什么到府上说吧,这光天化日之下的,不好伤了两家的情面!”梁氏抹着泪从门中出来,一左一右让人搀扶着出来。
孙迎珠此刻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有什么可说的!你既收了我们的银子那就还是我们家的媳妇儿!这大燕律法上写的清清楚楚,就算是圣上赐的婚那也不成!”
眼见着街上聚的人越来越多,迎珠面不改色的质问梁氏:“敢问母亲,曹家的聘金可有归还!”
“我的儿,我自然是还了的!”梁氏说罢又差那日送钱的小厮
“赵六儿,你可说实话,那日曹家的聘金是不是让你还回去的!”
赵六儿被梁氏突然点名,声音颤抖地说:“是,是的,夫人。那日我确实将曹家的聘金如数归还了。”
“我呸!我压根就没见过这银子,奥,你们孙家说还了就还了,那你倒说说看你是什么时辰把银子给谁了?我怎么就没见到!”
“我。。。。。我是上月初二交给了曹家管家的!”
“放屁!我们家那老管家早就回乡里去了!你唬谁呢!
“夫人!奴才冤枉啊!”
“我自是也想保全你,可你竟做出如此伤体面的事,我又有什么法子!”梁氏
说着,便掩面而泣,仿佛真的为赵六儿感到痛心疾首一般。
迎珠看着这一幕,心中疑云密布。
先说梁氏素来谨慎,一百两银子对她来说不是小数目,怎会让一个不打紧的家奴还聘金。再者,这曹家早不闹晚不闹,偏要选在自己出家在即闹了起来。这分明就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