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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寒香分章完结56
个女鬼太厉害,为师降不住她。niaoshuw.com若是迟走一步,只怕要被反噬!”
道童慌慌张张去收拾东西,道婆也抖抖索索去取她的桃木剑,可那桃木剑却被定在地上,道婆连续拾了两次,也没有拾起来。
道婆吓得一哆嗦,竟然就尿了裤子,一股骚味在空气中弥漫,人们看着她那灰白色的道袍被迅速浸湿,却没人敢捂鼻子。
“对,对,对不起,大,大仙!鄙人今日来到贵地,多有打扰,实在不知道大仙在此!还请不要,不要……还请放过我,我马上就走,就走……”
说罢,桃木剑也不要了,朝着那大门就飞奔而去,可是心里害怕,一路上跌跌撞撞,摔了几个跟头才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道童愣怔了片刻,怪叫一声,然后追着道婆而去。
这一番变故,发生得太突然,在场的人还没反应过来,那对师徒已经消失了。
四月的天气,已经很暖和了。可是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不由自主聚拢走到了一起。
先夫人……是被冤枉的?
她不甘心,变成厉鬼回来了?
前些时日在大门口议论纷纷的那些话,难道是真的?是现在的大奶奶害死了自己的亲姐姐,抢走了自己的亲妹夫?
路老太太原本不肯相信,她也是在坊间混过的,对这些事情一直半信半疑。有些道婆经常收人钱财替人办事,一些大宅门里的阴私也常有她们的影子。
可是看到那道婆竟然尿湿了裤子,路老太太的疑虑就打消了。
当众尿裤子,如果是作假,也太掉分了,而且当着这么多人,又如何能尿出来?
那就只能是真的受到惊吓。
再说了,此人是秦菲菲自己去请的,秦菲菲总不可能请个对她自己不利的人。那道婆的话,每句都指向秦菲菲,受到惊吓最厉害的人就是秦菲菲。
秦菲菲不可能花钱买个人来对她自己下手。
想起路长轩和陆长松接连的不顺,路老太太对秦瑶瑶鬼魂不散的事情相信了九分。
路老太太急急道:“快,快去衙门里请大爷回来!”
路长轩往常办差也不是在衙门,但路老太太并不懂儿子的事情,就一直以衙门来称呼路长轩办差的吏部。包括路大姑、袁妈妈也是如此。
袁妈妈愣了愣神,才说:“老太太,大爷如今已经不当差了。”
路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眨了眨,半天才想起,长轩如今真的不当差了。
“这……这……真的是她回来了?她来报复我们了?”
女眷们全都慌张起来,秦菲菲恐惧的眼中闪过愤恨和不甘。
“秦瑶瑶,你休想吓到我!活着你都没有斗过我,死了你还想斗过我?我要去弄些符来,对,就是符,将你压着,永世不得超生!我要你死了也是游魂,永世不得超生!”
第119章 被鬼缠住
路长菊的丫鬟吓坏了,指着秦菲菲,哆哆嗦嗦道:“大奶奶,大奶奶……大奶奶这是失心疯了!大奶奶这是被厉鬼缠住了!缠住了!”
那丫鬟尖叫着,跌坐在地上,指着秦菲菲:“大奶奶被厉鬼缠住了!缠住了!鬼,有鬼!”
路大姑也惊恐地看着秦菲菲,颤抖着手,指着秦菲菲:“有鬼,有鬼……”
路长菊的丫鬟虽然坐在地上,双手却紧紧抓住路长菊,将路长菊的胳膊都抓疼了,她颤颤抖抖说:“有鬼,小姐,有鬼,鬼来了,鬼来了……”
说了几句,她尖叫一声,放开路长菊,左看右看,一骨碌爬起来,胡乱跑了一会儿,转身就跳到了府里的小池子中,虽然这个水池并不大,但是水也不算浅,没过了她的胸口。
丫鬟惊慌恐惧地喊着:“火,有大火!鬼在火里,鬼在火里!都跳水里来,她怕水!鬼怕水!”
一些人被提醒了,争先恐后跳到水池子里去。
“普通!”
“普通!”
……
路长轩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路老太太被人扶着,颤巍巍要往水里跳。但是她又不敢,绕着水池不停顿脚。
“哎……哎……”
路老太太还重重叹息着,一只手习惯性地拍着右大腿。
这是她从前的习惯,搬到路府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有失身份。
水池里,已经有一池子的丫鬟婆子,人人表情恐惧,鬼叫的、尖叫的,简直要刺破他的耳膜。
秦菲菲站在岸上,披头散发,疾言厉色,状若疯癫,狂呼着:“秦瑶瑶,你滚开!我不怕你,不怕你!”
路长轩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外面不得安生,这家里也不得安生,这还能不能有个安生的地方了?!秦菲菲到底是怎么当家的?自己才出去一会儿,就闹出这种事情来?
他那么一吼,根本没人理会,也没人看到,人人都沉浸在恐惧中。
路长轩走到池子边,路大姑就在那里,他大吼一声:“姑姑,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大姑慌乱的表情停滞了一息,方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说:“长……长轩啊,鬼来了,有鬼啊!有鬼!”
“什么?什么鬼?”
路大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长轩啊,那个,那个峰儿娘回来了!”
梅娘抱着路大姑,瑟瑟发抖,“表,表哥……大表嫂回来了!她,她……”
梅娘指着秦菲菲,“缠上了大表嫂……好害怕!”
大表嫂缠上了大表嫂……
路长轩总算弄明白了,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放屁!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都给我上来!”
“不,不……”
路大姑后退了几步,余人也都聚拢在一起,仿佛那没过胸口的水才是她们的救命稻草。
路长菊的丫鬟说:“我不要上去,我不要被鬼缠身……先夫人,你要找就去找你妹妹,对,去找大奶奶,是她害死你,是大奶奶害死你!不要找我,我没有害你,我那时候还没进来当差,你别找我……”
一些丫鬟见状,恐慌之中有样学样,也纷纷说:“去找大奶奶,是她害死你,是大奶奶害死你!不是我,不是我,我是后来买进来的……”
“是大奶奶害死你,你去找大奶奶……”
“是大奶奶害死你,你去找大奶奶,和我无关……”
众人异口同声,都说“是大奶奶害死你,别找我。”
路长轩脸色铁青,吼了一声,竟然没人听见他的话。
丫鬟又说:“对,对,就是找大奶奶,不要找我。对,对,对,不要怕,不要怕,我没做亏心事,我也不认识她,她不会来找我的。对,对,刚才先夫人说了,她只找大奶奶,小少爷和大爷……对,对,不用怕,不用怕……”
余人仿佛找到了生机,纷纷说:“是,是,去找大奶奶,大爷,少爷……”
路大姑听了,愣怔片刻,也跟着说:“对,对!我没有害她,我不用怕!她不会找我,不会……”
说着,对女儿梅娘说:“你一向和你大表嫂好,我们没有害她,她不会找我们。走,走,上去,上去……”
趟着水,到了路老太太脚下,路大姑仰头对她说:“嫂嫂,你也休怕,你没有害她,她不会找你。休要害怕……我这就上来。”
路老太太懵懵懂懂,还没回过神来。枉她见过的事情多,也没见过大家集体不顾死活跳水池的。
鬼,真的有鬼!
路大姑拉着湿漉漉的梅娘,就上了岸。
梅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浑身湿透,曲线玲珑,路长轩在此多有不妥。
其余的人也三三两两嘴里说着“我没有害她,她不会缠着我”,陆陆续续上岸,人人的衣服都湿透了,这其中还有婆子们。
场面既混乱,又滑稽。
路长轩只得转身离去。
四月的天气,明明阳光明媚,鲜花盛开,路长轩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沉浸在寒冰之中。
他的眉目染上了寒霜,脸色铁青。
这个家,是不能待了!
他在走廊下走来走去,烦躁地望了望满园春色,心里有把火在燃烧,情不自禁地摸到了袖口里的一颗药丸。
自从满月宴的事情后,他为了给秦疏影一个教训,就在暗中寻找机会。他知道有些人专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因此就去高德巷寻人。
当年,他灭掉周氏满门,找的就是高德巷的人。
在高德巷,他找到了一家暗帮。
双方谈好了价钱,对方竟然漫天要价,一开口就是五千两银子!
路长轩哪里拿得出来这么多钱?但一想到只要秦疏影不得翻身,甚至死了,秦疏影那二十万两白银,徐氏多少会给秦菲菲一些,也就几乎等于给自己。
一咬牙,路长轩答应了交易。
可是对方要他一天之内要交定金三千两,路长轩犯了愁,去哪里弄这么多银子?
他是有些私房,但也没有这么多,只有一千多两而已。
当晚,他没有回家,去了时常去的一家飞花楼,点了一个女子陪她。
心里烦闷,他也并没有心思做什么事情,只是让那女子给她弹曲儿解闷。
第120章 落拓举人
正听着,一个穿着还算斯文的醉汉拿着酒壶闯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不由分说,就称兄道弟起来。
“周兄,你也来了?上次送你的那好东西,用得可趁手?”
路长轩也不搭理他,往日里也会有醉汉认错人的,只道:“兄台,你认错人了。”
那醉汉喝了一口酒,却从衣袖里掏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看了看女女子,意有所指:“周兄,良辰美景,放着美人只唱曲儿,却是做什么?为兄上次给你的药丸,你到底吃了没?吃了不够,我这还有呢!给!”
说着,就将药丸郑重其事放在了了路长轩手中。
路长轩也没当回事,但那药丸发出一股幽幽的清香,闻在鼻子里,竟然十分好闻。路长轩拿起来,就闻了闻,靠近之后,香味越发浓郁,竟然从未闻到过这种味道。
那醉汉说:“周兄,这是海外来的好东西,叫乌香。你最近不是头晕目眩,而且那个,那个嫂夫人也嫌你不够龙精虎猛吗?这个就能治好!主兴助阳事,壮精益元气。”
乌香?
路长轩隐约有所耳闻。
确如这醉汉所言,非但如此,据说还能治疗慢性头疼、眩晕、耳聋、中风、视力差、嘶哑、咳嗽等疾病,据说是“万用解毒药方”的主要配方。
路长轩不由得好奇,将这药丸仔细打量了一番。
并未看出什么名堂来。
路长轩虽然好奇,但是不会相信这个陌生人,看了一会,就将药丸还给他:“兄台,你认错人了。”
那醉汉却不拿东西,只道:“嫂夫人若不安抚好,只怕是不行的。你用用,有些许效果也不定。”
又将那美女一看,哈哈哈笑了几声,说:“周兄有好事,我就不打扰了。明晚我还来,你也一起来吧。前儿你说今年下场的文章,我也做了一篇,周兄还得好生点评点评一番才好!”
说罢,醉汉摇摇晃晃就走了。
药丸被留在了桌上。
想来想去,路长轩临走前将那药丸带上了。当然,他不会贸然服用。
第二天,他当然没有去那飞花楼,而是继续奔走,去筹借一些银子。
谁知道,第三天,他竟然就被停职了。
路长轩当即就摔了一个自己喜欢的茶杯。
路长轩又恨又气,郁闷无法排解,再次来到那家酒楼,依旧要了那个房间。
果不其然,那醉汉又来了,不过,这一次比上次醉得更厉害,走路都走不稳,手里拿着一卷纸,扑开了门,几乎是滚到了路长轩脚边。
醉汉脸上还挂着眼泪,“周兄,若不是受舞弊案牵连,我怎会连个下场的机会都没有?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路长轩一听,就明白了,此人怕是受九年前科举舞弊案的影响。当年,科举舞弊案子,那一届的考生成绩作废,自此不能参考。
路长轩将此人打量一番,他大约三十岁,若说是九年前参考,很是说得过去。当年的话,他大约也就二十出头,这样说起来,他也是个人物。
路长轩就好奇了几分,接过那纸张,打开一看,果然是今年下场的策论题目,下面大约是这醉汉写的文章。
路长轩一目十行看了片刻,但见这字迹十分稳健,内容酣畅,纵横捭阖,端的是一篇好文章。因此,此人说自己要下场,那必然就是举人了,就这文章来看,当不是假话。
路长轩心中的好奇更盛,将此人打量一番,但见他穿着看起来干干净净,斯斯文文,可行为上却十分落拓。
这次的衣服和上次的不一样,还有一些补丁,但是那些补丁都打得十分巧妙,显然打补丁的人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就问道:“兄台,敢问你尊姓大名。”
那人说:“我是车嘉铭啊!周兄,你,你莫不是喝醉了?竟然不认得我了?”
路长轩也不分辨,沉吟着。
车嘉铭也不再追问,抖着那纸张,直着脖子,问路长轩:“周兄,你,你只说,我这文章,到底行不行?行不行?我,我……呜呜呜呜……”
哭声凄厉,正是那种有才不得施展的痛苦。
哭到痛苦处,车嘉铭声音悲切,无比伤心。
路长轩本来很烦闷,车嘉铭一哭,倒是勾起他的一番心事来。这个车嘉铭虽然惨,自己何尝又不惨?
辛辛苦苦苦寒窗苦读十载,得了功名,得了官职,如今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