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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阅读3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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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音如梦分章完结阅读33

,可那天叫你去,是人刘总要求的,我压根就不知道他邝修河对你有意思!”

亏他还记着这一桩,韩佳音忽然觉得这个在酒桌上没几句真话的老王其实还有他可爱的一面,至少,他在乎她的感受。dangkanshu.com

“我明白。”韩佳音说,微红了脸,为自己相当长时间的那份介怀。她曾经痛恨老王等人戴着面具生活,而其实,自己又对人示了几分真心?

对谁总怀着三分戒备七分猜疑,说到底,老王也是她最艰难的时候帮她最多的人。

对着老王感激地一笑,韩佳音一口气饮干三杯,老王曾经说过,说错话,办错事,自觉罚酒才是硬道理。

桌上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为她这难得一见的豪爽。

韩佳音虽仍是在笑,然而心里却压上莫名其妙的离愁别绪,都要走了,这个城市里,熟悉的朋友越来越少,陌生的面孔越来越多。

年轻的时候,总以为离别是下一次欢乐重聚的开始,而现在,或者真是老了,面对离别,就好像面对繁华盛宴后的杯盘狼藉,只余下触目惊心的凄凉。

晚上回到家,寂静的暗夜里,一遍又一遍拨邝修河的电话,却总是关机,想来,他可能正在她所陌生的场合里觥筹交错,也或者与人在谈判桌上使尽浑身解数。

虽仍同在一片天空下,却因为时差常让韩佳音觉得他们两个只是偶而才有交错的不同星球,眨眼之间,就有可能永隔天涯。

手机的电话薄里,二百三十四个储存号码,可真正能够听她牢骚的并不多,每个人都很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一起笑笑也就算了,那些心事,只留自己暗怀了吧。

她也越来越忙,李笑新官三把火大有越烧越旺之势,先是要求各部门竞争上岗,名义上是能者居之,任人唯贤,实际不过是为了扫清他工作的障碍,重新对公司人员进行洗牌。

韩佳音从来没有觉得那般累过,像块夹心饼,怎么做怎么错。做得多了,李笑嘲讽她事事亲力亲为,当公司只她一人转得动;分配下去完不成了,又说她督办不力,根本就不知道适当调配!

快要疯了,好几次,看着李笑那张冷冷的脸横了心想,她为什么要受这种莫名其妙的气呢?大不了就是不干罢!

也不是找不到工作,凭她的资历,用老王的话说是往各网站一挂,立马就是猎头寻找的重点人物。

可是,偏就是不甘心,守着那一点执扭和妄念偏就想做到最好给人看。

小红她们常常躲在背后骂李笑出气,只她,一如往常般平静,弄得她们都很奇怪:“韩姐,怎么发现你越来越没脾气了啊?也咒他几句。”

她只是笑,心里以为自己是不屑一顾,可是当邝修河回来,问她怎么就憔悴得他都不敢认了的时候,她忽然就哭了,那泪水挡也挡不住似的,稀里哗啦哭得像个孩子。

平静下来,他再问她。自己也觉得有几分羞愧,把头埋在他怀里都不敢轻易见人,也没大不了的事吧?想起来的理由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说出口。

“就是想你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

他微微松了一口气,笑笑说:“你这久别重逢,哭得也太伤心了一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生离死别呢。”

无意中的一句话,却说得两人心下都是一颤,莫名就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佳音只好故作不知,微微嗔道:“人说无奸不商,果然没错,我都这么伤心了,你不配合也就算了,反还有心情来调侃我。”

邝修河捧着她的脸,也是状似轻松地一笑,用鼻尖顶了顶她哭得红红的鼻头:“说吧,是不是工作不顺心了?”

不惊奇都不行,韩佳音失声说:“有时候真怀疑合纵根本就是你开的!”

那么了解她,是不是太可怕了一些?

“合纵可不是小公司。”邝修河淡淡解释,想了想又说,“要是不开心,不做就是了,没必要委屈自己。”

佳音笑:“有钱人就是好啊,像是武林高手,谈笑之间,什么问题都能灰飞烟灭。”

“不工作还有很多事做的。”

“哦,比如呢?”

“比如坐家里数我赚回来的票子啊。”

佳音看着他,很认真的样子:“你赚的钱啊,我会不会数到手抽筋?”

说得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久别重逢,自是免不了抵死缠绵,只是邝修河念着江河也有很久没见到他这个做父亲的了,待佳音睡熟后又回了邝府。

其实她也未必是真睡着,只是不想让他挂记,她喜欢那一刻的感觉,听着他发出的悉嗦的声响,就好像又回到了家里,晨雾笼罩的清晨,半梦半醒间,只听到外面窗下父母低低的耳语和细碎的步声。

是埋在心里,最永恒的甜蜜。

韩佳音被邝修河带着去见邝氏夫妇,距离他回国才不过三天。

邝修河属行动派,决定下来的事恨不得就立马就执行,要不是刚回来事情太多,估计第二天就能押着韩佳音上场了。

一大早,佳音对着衣柜里的衣服只是犯愁,衣到用时方恨少,她现在才发现根本就没几件能穿得出去的衣服,她买衣服向来随性,再加上合纵对员工的着装也是不作要求,因而只求穿着舒服自在,多以宽松休闲为主。

罗辉陪着她买的小洋装,一上身就觉得不自在,镜子里的自己就像那个十二点钟就得逃回家的灰姑娘,怎么都没法心安理得地迈出门去。

到底还是挑了套做业务时买的小套装,尖领的收腰衬衣,a字的格字裙,头发稍稍挽起,勉强还算正式,只是邝修河见到的时候就笑她:“韩小姐,您这是上班啦还是去见家长?”

眼睛里却没有多少戏谑之意,佳音想再返回去换,他却一把拦住了她,说:“其实这样很好,太刻意了老爷子不见得喜欢。”

到得邝府,邝湖山一个人坐在二楼的小客厅里下围棋,见他们去,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邝修河叫他更是晃若未闻。

好半晌,手执白子,冷冷地说:“你先下去吧。”

邝修河没动,攥着韩佳音的手倔强地立在一旁。

“难不成你还怕我把韩小姐吃了不成?”抬起头,邝湖山嘲弄地说,声音里已隐含怒意。

第 68 章

韩佳音抬起头,眼神沉静坚定,对着邝修河柔柔一笑,算是安慰。

其实心里忐忑得要命,可看他的样子比她更担心,也只能强作无所畏惧。他走出去后门“嗒”地合上,余音袅袅,嗡嗡只在耳边震动。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浮尘在阳光下蠕动行走的声音,邝湖山自始至终都没看她,垂着头继续双手各执一子,噼啪一路杀伐。

佳音看不懂那些黑白的棋子,又不敢兀自坐下去,只好低首站在旁边,看窗外渗进来的阳光,碧玉盘似的在脚下晃动。心却慢慢静了下来,如纷飞喧嚣的尘埃逐步落定,透在面上,到最后已是沉静如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韩佳音只觉得一身的重量全挤到脚尖上去了,痛不可抑,渐渐竟成了顶在心头的一根暗针,不得不强打精神才能依旧维持强装的若无其事。正努力地想转移注意力,却不意忽然听见邝湖山问:“琴棋书画,除了书法,韩小姐可还会其他?”

那般的闲话家常,连初见时的剑拨弩张都淡去了,韩佳音微微一愕,一时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因而也就只有见招拆招,想了想才道:“小时候爸爸喜欢拉二胡,就跟着胡乱学了些。”

“哦,这倒是稀奇。”邝湖山把余下的几颗棋子往盒里一扔,看着她悠然说道:“现在的女孩子,大多都有特长,不是会几首钢琴便是懂点小提琴,尽是西洋玩艺,会二胡的倒很少见。”

口气虽然淡溥,却也温和,就像百无聊赖下只好和路人甲有的没的地搭讪,纯粹是消磨时光。

佳音只好笑笑,说:“也算不上会,勉强能成调罢了。”

邝湖山起身走向茶座,示意韩佳音也坐过去,她正站得累了,索性也不推迟,坐在一旁看着他烧水泡茶。

佳音睡眠不好,所以不太喜欢喝茶,因而就更不懂茶艺。幸好做过一段时间业务,三教九流的东西自也学会了不少,首推的便是功夫茶艺,当初是因为见着好玩花哨,难免就动了些心思去学,但做来做去总是不成样子。邝老爷子却是极精此道的,也像是很享受的模样,一套茶艺做下来,当真是浑然天成,赏心悦目。

茶色清亮澄澈,落在色白如玉的白果小杯里,宛若流光溢彩的琥珀。

邝湖山好似完全忘了韩佳音此来的目的,把她当作一般的客人,话题只围着茶和书法打转。可怜她本不懂茶,书法也算不上精通,搜肠刮肚也说不出多少章程,还得处处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只觉得比当初应酬客户还累。

聊到最后,邝湖山漫不经心似地问了一句:“韩小姐可能猜得出这普洱是多少年的了?”

佳音犹疑,头大如斗,她哪里懂辩识茶的好与坏了?对普洱的了解也仅只限于酒桌上听来的吹弹,当下也只好硬着头皮说:“茶色极亮,茶香甘爽,三十年是有了。”

也亏得她不懂,三十年的普洱才能让她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三十年。”邝湖山把茶杯往桌上轻轻一放,冷声笑道,“韩小姐眼光不俗啊。”

话里已有了绵里藏针的意味,佳音心下微微一滞,心想该来的终还是要来了吧?只是这铺垫未免久了些。还未想好如何开口,对方已经接着说:“这茶和酒一样,越久越醇,可是,这人怎么就越久越生份呢?有些人,你养他一辈子,未尝就能和你亲厚一世。”

佳音并不愚钝,多少听出了邝湖山话里的不满,只是父子私事,哪有她插嘴的余地?

邝湖山轻轻叹了口气,倚在沙发上微闭双眼,顿了顿方道:“出去吧,告诉他,这着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他算是完胜。把情场当战场,还真亏了他这份良苦用心。他的事,我再不想理,由得他自己做主吧。”

出得门去,邝修河立在楼梯口,一脸紧张的模样,看见她,快步迎上来,仔细地审视着她问:“怎么样,嗯?”

那个样子,活像韩佳音刚刚和人决斗归来,恨不能把她全身肋骨摸遍以确认真的毫发无伤,倒惹得她忍不住失笑:“唉,邝总,我是去和你父亲聊天,可不是去与仇人决斗啊。”

他不理她的调笑,只是很认真地问:“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和她说了些什么?韩佳音发现自己根本就答不出这个问题,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邝湖山跟她说了些什么!那种感觉就好像大学时辛苦熬夜准备考试,抽尽最难的题目,一到考场才发现竟简单得连自己都难以致信。

所以她只能摊开手,看着邝修河怀疑的眼光很无辜地说:“真的什么都没说,就是喝了几壶茶,喝得我现在一肚子都是水。”

在他房间里被他缠得没法,又不想细细叙述,韩佳音只好略略说了一遍。

邝修河听了抵着韩佳音的头沉吟半晌,这才淡淡地说:“但愿他真是不理。”

话里满是不信和忧虑。佳音并不十分了解邝湖山在儿子过去一段婚姻里所扮演的角色,闻言玩笑似地说:“终于明白江河为什么那么多疑了,原来根本就是你给带坏的!”

邝修河却恍似未闻,抬起头捋了捋她垂到额前的头发无声笑笑,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

佳音那天在邝府吃的中饭,江河是在午饭时才和邝夫人回来的,他去学钢琴了,小家伙穿着小燕尾服,绅士十足的派头,只是背过身就对她使鬼脸,完全坏尽了奶奶费心给他准备的形象。

邝夫人对她倒没说什么,在邝修河上楼去给江河换衣服的时候,轻描淡写似地提过一句:“这孩子功夫倒是做得足,之前一直以为他要和江河妈妈复婚呢。”

佳音这才明白邝湖山的那句“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是什么意思,敢情在邝家他一直都拿时方夏当烟幕。

他不惜损害邝湖山的形象将过去那一段婚恋公布以掩盖韩佳音存在的事实,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为时方夏取得正常探视江河的权力,拒绝和傅晓月结婚,并不是因为他一直深爱着时方夏,而是在为他的另一份感情在争取合适的时间。

说到这里,邝夫人苦苦一笑说:“我和他爸爸不同,时方夏也好,韩佳音也好,他和谁在一起觉得幸福才最重要。而且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和他爸爸斗气,也该有输赢了。”

第 69 章

斗什么气呢?佳音很好奇,在邝府自是没来得及问,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就提了出来,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好奇,所以选择以最漫不经心的语气。

“你不用那么小心。”邝修河转头看她一眼,笑,“你不会还没有从和他们谈话的气氛中转过来吧?”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不想让他想多,韩佳音瞥了他一眼微微夸张地说:“咦,这也能让你看出来?”

说得两个都是一笑。

“其实你妈妈比我想象的要开通,而且还很容易接近。”停了一会,佳音才说。

事实上,所有的一切都远远超乎她的想象,她预演过很多种场景,最狗血的莫过于暴怒的邝湖山将巨额支票直接砸到她脸上,而她则像所有言情剧里面骄傲的女主角一样眉头都不皱一下当面将支票撕得粉碎;或者邝老爷子干脆都不屑理她,直接叫人把她赶出邝府,然后她趁机大表心意,立在邝府外面任雨打风吹,作出一副决不回头的架式。

“我好像都还来不及好好表现呢。”说完,她自我调侃似的笑。

邝修河却像没有听到似的,对她的幽默完全视而不见,倒是自我解嘲般,淡淡地说:“她开通么?或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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