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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我的36年(1971-2007)分章完结阅读180
我俩就这样“冰释前嫌”。lanlanguoji.com后来我才想到,我们的“和解”明显缺乏了一个必要的“过程”。也就是说,陆士衡并没有让我解释什么,他不需要了,就在我们面面相对的时候,我们已经能够凭借某种“神秘”的“感应”,把想表达的最主要的东西表达清楚了。
我在内心深叹:阿远啊,在咱俩之间,横亘着一个解不开的死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让我们下辈子再续前缘吧,这一辈子,我就只能把你交给张思静了。唉,唉,唉,三叹拍案伤情(惊奇地伤情)!
下山的时候,我俩选择了南坡的那条小径。那边的半山坡上有个“名胜古迹”,叫涂家牌坊。所谓“涂家”,指的是清朝康熙年间当过布政使(藩司)的齐平人涂武升。至于他的牌坊为什么建到了三星山的半山腰,为什么能安然无恙地保留到现在,张思静和陆士衡都不知道,他俩只知道牌坊下面有一段长长的青砖墙,墙上有好多古人和今人的“留言”。古人的留言是镌刻上去的,今人的“留言”则是用石片或者小刀乱划的,其中不乏张思静和陆士衡的“杰作”。陆士衡领我看他俩最近的一次作品:那是半个月前两人爬上来刻的,写的是:静静,勇敢些,永不放弃!思衡,2008、8、19。
我问:“思衡什么意思啊?”
陆士衡解释:“就是张思静和陆士衡啊。简称。”
我笑:“那还不如叫‘张衡’呢,张衡多伟大。”
陆士衡也笑。又说:“陈姨,你过来看,这边还有。”陆士衡拉我看别的,我却没动,因为我的眼睛紧紧盯着旁边新刻的两行字迹:
人生如度梦海,回首几番是真。
青山留字。2008年9月3日12时51分。
这是刚刚刻上去的。我赶紧转头四顾,看到在十几米开外的树下站着一位七十来岁的老者。我看他的时候,他也正在朝我这边看。估计是发现我正在拜读他的“大作”,他的嘴角浮起一层若有若无的笑意,然后转身下山去了。
我一下子想到了纪思远跟我说过的,云龙山上那个念“偈语”的老人,我心想,难道那老头又跑到齐平来了,上次是“念”,这次是“写” ?干嘛啊这是,他在给世人“指点迷津” ?
再一想不对头。纪思远说的那个老头,在二十年前就七十多了,他现在要是活着,应该都快成百岁老人,路都走不动了,他还能爬山?
再说了,云龙山的老头是拿着纪思远和魏淑玉开心,弄个四六不靠的“家训”当“偈语”,这个老头不是,这老头说的是“人生感悟”。他把人生际遇说成是无数的梦(太多了,以至于必得以大海来形容),当人临终的时候仔细一想,原来人这一辈子,就这么回事。甚至可以说,人生就是一场大梦。梦醒时分,经历过的那些事,连真的假的都闹不明白呢!
陆士衡这时也看到了那两行字,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我也笑了一下。但是我的笑跟陆士衡的笑,“涵义”是不同的。如果说陆士衡是不以为然,我却是“大以为然”。
第93章 我爸
下山回到那个丰美公司的楼前,我跟陆士衡说好,让他回去就跟老板辞职。陆士衡答应了,不过他说,他负责“财务决算”这一块,可能得为老板把本月和三季度的财务报表做完才能走,那也就过了“十一”了。我说:这没什么关系。张思静“十一”长假肯定要回家,到时候你俩一块去嘉安就是了。我已经给陆士衡安排好了“职务”,我让他先当红星集团嘉安总公司的财务总监,等他熟悉了公司的情况之后,我会让他担负更加重要的工作。不过我先没告诉陆士衡,我怕增加他的思想压力,我说的是让他到嘉安红星公司下属的一个单位去当财务主任。
陆士衡回公司上班,我便去了齐重集团。我想办件事情,这事牵涉到“我爸”,我得先跟他“沟通”一下。
由于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齐重”所有的分厂都开工不足,企业的整体经营效益下滑严重。这种局面反映在集团总部,就是机关的人们看上去都情绪不高,劲头不足,显得松松垮垮。上班时间,集团各部室人们看报的、喝茶的,串门聊天的,比比皆是。“我爸”是宣传部部长,他虽然很“端庄”地坐在办公桌后面,不过他也没“办公”,他在埋头上网。
我敲门进去之后,他显然吃了一惊:“哎呀,陈大姐,你,你怎么来了?快请。”
他站起身迎过来跟我握手。他那双大手还是那么有力,那么宽厚,那么温暖。他握着我的手,我却觉得心头热乎乎的,我都不想放开了。我花费了很大的毅力才克制住自己荒唐的念头,这念头就是,我现在真想搂着他的脖子跟他撒娇。我赶紧用说话来转移我的注意力:“张部长,你的病好了吗?我到嘉安来办点事,路过这儿,就想着上来看看。”
“谢谢,谢谢。你还想着我的病呢,早好了,你那天为静静解决了工作问题,而且她的精神状态也恢复了正常,我当天下午就全好了,什么事儿都没了。我和老李(我妈)天天念叨,我们都觉得没法感谢你呢。”
他请我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又忙着要给我沏茶,我赶紧说“我自己来”,他不让,他专门去文件柜里找出一桶好茶叶,下到杯子里沏好,双手端到我的眼前。我接过来连说:“张部长你别客气呀,我又不是客人。”
他坐到我侧面笑着说:“对对,陈大姐不是外人。你是什么时候到齐平来的,你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让老李去看你。她跟我说了好几次想给你打电话,都让我拦住了,我说人家陈大姐那么忙,你别耽误人家的时间。”
我说:“我不忙。我下面的公司都有精通业务的人在管理,所以我没多少具体事。你跟静静妈说,她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上次在你们家跟她还没聊够呢。”我又问:“静静妈今天上班吧?她是不是中午也不回来?”
我爸说:“是啊。她在新华医院,离家挺远,中午在单位吃。她原来是护士长,现在在医务处工作。”
我妈上医务处这事我这真不知道。至于其他那些,不用我爸说,我早就一清二楚。
我问他:“张部长,你是不是在上网,在看我们红星集团的网站吧?”这是我“感应”出来的,我想证实一下我“感应”的准不准。
他说:“不是你们的网站,你们网站我看过了。我这会儿正‘百度’搜索呢。”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接着说:“我刚才在网上发现,陈大姐你原来也当过兵。怪不得我老是觉得,你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
“是啊,我也是转业的。我当兵的时间比你长,也比你早。你是77年的兵吧,我是68年的兵,你在部队10年,我在部队12年。我还知道你别的事呢……”我123举了三个例子。
我爸挺震惊:“陈大姐你厉害,我了解你的情况,没你了解我的多,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调查的呀。因为我有件挺重要的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在此之前,我得对你有个比较全面的了解,这非常必要。”
我爸赶紧问:“什么事啊,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全力而为。”
我说:“这事比较复杂。所以我首先得请你听我说,而且得让我全说完,然后我们一起探讨一下。也许我有想得不周全的地方,那就请张部长指出来,以便我们能达成共识,把这件事办好。”
见我一本正经,我爸便也严肃起来,他正襟危坐,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便按照我想好的思路,开始讲了起来。我先说我为什么特别喜欢张思静,然后说我为什么要认她做干女儿,再说我的下一步打算(我避重就轻,我只说让张思静给我当秘书,让陆士衡给我管财务),最后说到要使这一切顺利进行,我得实施一个必要的“策划”。这个策划不需要我爸办什么,但是需要他的“默认”。
我已经提前把我爸研究透了(其实不用“研究”,除了我妈之外,这个世界上就是我最了解我爸了),我自然知道该怎么说,用什么样子的理由能够打动他。这样一来,我俩的会谈就变得比较顺利,这天下午,我和我爸整整聊了三个小时,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这成果不是实的,而是虚的。再具体一点那就是,我爸对于我将要采取的各项措施,都将给予最充分的“理解”。
我只要他“理解”就够了。因此当我离开齐重大楼的时候,我立即给沈妙容打了手机。我仅仅给了她一个“原则”,具体的操作由她全权负责,我相信她会把这件事办得很圆满。
事实就是如此。就从这天晚上开始,一则不知何来的消息便在红星集团和瑶华集团传开了。这个“消息”的要点是:陈董重用张思静,并且认她为干女儿,这里有个内幕。这内幕就是,陈董原来当兵的时候,跟张思静的爸爸是战友。有一次部队进行军事训练,一座旧楼房突然坍塌,差点砸到陈董,就在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就是张思静的爸爸救了她。人家“张爸”救人不留名,后来又调去了别的部队,从此两人便天各一方失去了联系。结果多少年之后,陈董在去齐平的时候,极为偶然地遇到了救命恩人。陈董为了报答张思静的爸爸,这才有了认张思静当干闺女,并将她调入红星集团的事情……
据有心人考证,这个故事的“原始出处”是陈董的秘书沈妙容,那自然就是比较权威的消息来源了。从这开始,公司内部关于我与张思静神秘关系的猜疑就消除了一大半。
我从“齐重”出来之后,紧接着去了瑶华酒店。来到曹勤的办公室,曹勤不在,那的人告诉我说,曹总跟那个外商“尚总”出去了。
我心里好笑,我想这两人进展挺快,认识没几天呢,曹勤就班也不上忙开“约会”了。我便在她那办公室里等着她。
时间不长曹勤就回来了。见了我她还埋怨:“陈姐你真是的,你来齐平怎么不事先说一声啊?”
我说,“我这是临时抽查。你老实交代,你跟纪思远干嘛去了?”
曹勤好奇怪:“纪思远是谁啊?”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你看我,这些日子脑子乱七八糟的。不是纪思远,是那个尚阿荣。”
曹勤说:“没干嘛啊,我俩就在餐厅吃饭呢。”
“吃加拿大烤全羊啊,你俩烤一下午?”
曹勤就笑:“陈姐你真想知道啊,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我俩吃饭才吃了半个钟头,然后呢尚阿荣就问你的事,先问咱俩怎么认识的,我说最先周大哥是我的领导,然后就认识了周大嫂呗;他又问认识以后的事,问的那个细啊,然后我忽然就明白了,原来这位老尚大哥是我陈姐的粉丝呢,还不是一般的粉丝,是那种……”
“得得得,”我赶紧打断她,“我没问你这个。我跟你说,这个尚阿荣人很好,我觉得你俩挺合适的,你不是还想出国嘛,你可以……”
曹勤又打断了我:“陈姐,你说什么呢。人家喜欢的是你,我能看出来。”
“他喜欢我我不喜欢他。我跟你明说吧曹勤,我都这个岁数了,我绝对不会再‘梅开二度’。既然你不好意思跟他挑明,那你等我找他。真的曹勤,像纪思远,不是不是,像尚阿荣这样的精品男人,确确实实是可遇不可求的。你千万别错过。只要你这边没意见,那边的工作我去做。”
曹勤有点脸红,她连说:“别别,陈姐你别说,我俩不合适。再说了,我有亮亮(曹勤的儿子)呢,我也不想再结婚了。”
“你有亮亮才正好呢。尚阿荣没子女,平白捡一个大儿子,美死他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啊,你别管了。”
曹勤还是说不行不行,不过我能看得出来,她对纪思远的印象很是不错。我暗下决心,我一定要促成这门姻缘,我得为纪思远这个好人办件好事。
第94章 误解
我是晚上六点半回到嘉安的。进家门一看,张思静身穿围裙,像真事似的在厨房做饭呢。
我先问她:“陆士衡来电话了吗?”
她笑道:“来了。这个人真是的,态度一下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光把你好一个夸,而且直跟我检讨,说自己小心眼瞎琢磨。陈姨你还真是无所不能,那陆士衡以前相当狂妄,自我感觉好极了,这次怎么让你收拾得这么老实?”
我说:“我拿你当人质啊,我吓唬他,陆士衡你要是不乖乖儿的,我就扣住张思静不让你俩见面,我看你能不能忍得住。”
一边说着,张思静就把饭菜端上了桌子,吃着饭她又跟我说:“陆士衡已经跟老板提出辞职了,老板还舍不得他走呢。他们已经说好,陆士衡把这个月的活儿干完,国庆节以后就来嘉安上班。他还担心,怕胜任不了这边的工作,让陈姨你失望。”
我说:“怎么可能,小陆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我还怕他来这大材小用呢。”
张思静说:“我跟他说你就是瞎操心。再说我陈姨是谁啊,跟着陈姨咱俩都幸福死了,我觉得我陈姨比我妈都亲!”
我一怔,便停下筷子看着张思静。张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