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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我的36年(1971-2007)分章完结阅读97
因为刚才都检查过了,没人会再检查。xiaoshuocms.net再说这会儿天也不大亮,跑起步来,不注意发现不了。”
也就是薛萍萍刚背好背包,牛连长就开始发令了:“注意,下面开始跑步,从操场朝西,绕着大马路跑回来,跑一个大圈。四圈之内,谁也不准停下来。跑够四圈之后,坚持不了的,可以退出来,剩下的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停下。现在听口令,全体,向右——转,从左列纵队开始,跑步——走!”
牛连长亲自带队,领着我们这些女兵绕着营区的大马路转圈跑了起来。
今天早上的温度不高,大约在零下四五度左右。但由于我们都是一身的棉军衣棉军裤,加上背着背包,所以很多人跑了两圈就开始气喘吁吁地冒汗;跑三圈时,体质稍差的人已经累得东倒西歪;大约有三分之一的人勉强跑满四圈,就亟不可待地退出了队列。到第五圈尽头时,我们班的队列里就只剩下了班长、徐仲雅、我和林艳四个人。
别看我在班里年龄最小(最小的之一,王雪颖仅仅比我小一个半月),但我觉得我的体质应该是最好的。因为我身上带有良好的遗传基因:我爸爸陈伯宗是个“武林高手”,他在战争年代有个让敌人闻声丧胆的外号:陈老虎。
我爸学的是祖传的“陈家拳”,这其实是我国三大著名内家拳拳种——形意拳的一个分支,特点是“以意为始,以形为终”、硬打硬进、电闪雷鸣,极富于实战的技击效果。
不过令我爸万分遗憾的是,他那一身的“陈家功夫”,后来却差点沦落到传承无门的境地,原因就是我哥的“不中用”。
我哥陈子业,比我大四岁。让人奇怪的是,我哥的性格跟我爸截然相反,说的绝对一点,那简直就是天渊之别。如果说我爸是烈火,那我哥就是静水;我爸是钢铁,我哥就是棉花;我爸是老虎,我哥就是绵羊。除了那大方脸型,粗短眉头,圆墩墩的下颌之外,那个白白净净、文质彬彬、细高身材、戴副近视眼镜的陈子业,怎么看都不像是彪形大汉陈伯宗的儿子!
外型是没法改变了,但是“内涵”却可以塑造。我爸从我哥十二岁开始,就耐着性子开始给他传授“陈氏拳术”。可不管我爸如何的软硬兼施、恩威并用,我哥哥就是“稀泥糊不到墙上”,或者叫榆木疙瘩脑袋不开窍。一个并不复杂的招式,他百八十遍的练下来,连我在一边看都看会了,他还是掌握不了。学到十三岁的时候,我爸终于泄了气。他朝我哥的屁股踢了一脚说:“你快拉倒吧,赶紧给我滚远点,老子怎么养出你这么个稀泥软蛋。”
挨了揍的我哥不羞不恼,朝他爹嘿嘿一笑,转身回屋里看书去了,从此便再也不去练功。
就在我爸极度失望之余,他发现了我这颗未来的“武林新星”。
我家三个孩子,我爸最喜欢我,因为我最乖巧也最听他的话。不过我毕竟是个女孩子,中国的传统意识让我觉得女孩子就该远离那拳脚棍棒,因为那毕竟是暴力的象征。况且学“功夫”这事儿,靠的是要有“精气神”,讲究的是身心一体,融会贯通。如果像我哥那样,从一开始就没有一点点兴趣,那么学习效果肯定就好不了。不过事实证明,所谓的“兴趣”,就像种白菜种萝卜一样,是可以“产生”的。我对于“拳术”的浓厚兴趣就是在突然间萌发出来的,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那“催化剂”竟然是我遭遇的一次“抢劫”。
第85章 新兵连的苦与乐
曾经有一个阶段,我爸在军分区任职,我在离营区四华里的一所公社中心小学上三年级。从我们家到学校,中间要经过一个山坡,一片野林。平时上下学,都是我们同班的几个女孩子结伴而行,但有一次因为放学后我值日,打扫完教室又跟几个农村同学玩了一会儿毽子,结果等我出学校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回家的路上一个同学也看不见了。就在这种情况下,我在出村不远的地边上碰上了“劫匪”。
“劫匪”只有一个,是村子里好吃懒做的小混混。
这的确是个“小”混混,他才十二三岁,长得个子还没我高。这小崽子父母双亡,家里就一个爷爷,因此从小娇惯成性,坏得没法再坏。
这小子当时在地里捉蝈蝈,见我孤身一人背着书包从地边走过,立即蹿出来将我拦住,强行跟我要钱。我吓坏了,赶紧将口袋里仅有的两毛钱拿了出来,那小混混还嫌少,逼着我把上衣的两个口袋翻个底朝天,见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这才揣上那两毛钱悻悻离去。
我朝他的背影狠狠唾了一口,骂道:“拿去吧拿去吧,买个烤地瓜吃噎死你!”然后我就咬牙发誓,我要跟我爸学“功夫”,学成后找这个小混混“报仇雪恨”。我一定要打败他,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回到家我没跟我妈说,怕她为我担心。当晚我爸从单位回来的时候,我就去缠着他,非要跟他学“功夫”不可。
我爸当时正因为我哥不成材而郁闷,立即就答应了我。不过他不知道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并立了“毒誓”,他还以为我是心血来潮呢。
从第二天开始,我爸早起练功的时候,就把我也从床上“提溜”起来和他一起练。我爸起得早,他练功的时候,往往还是繁星满天。他以为我根本就坚持不下去,顶多练上三天五天,就会因为怕苦怕累而放弃。他万万没有想到,我从此天天早起,一直坚持着跟他练了整整两年,直到他因病去世。
由于年龄小,基础弱、体力差,我跟我爸学到的,仅仅是陈家拳的皮毛。但是我从中领会到的东西,却能让我受益终生。因为陈家拳讲究的是先发制人,主动进攻。其理论中包含了很多如“窥人于无形,视人如路风,出手无遮拦”、“练拳时无人似有人,交手时有人似无人”,还有“拳起三山让路,拳落水静无声”,“起如风,落如箭,势如迅雷,猛如闪电”等等进取性极强的内容,这都为我今后顽强不屈、进取不止的性格形成,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作用。
仅仅跟我爸练了三个月,学会了几个简单适用的招式之后,我就去找那个小混混报仇。但我费了好多心机,包括放学故意晚走啊,到偏僻的地边沟头闲逛啊等等,却再也没遇到过那个菜鸟级的劫匪,以至于直到现在,我的报仇计划都未能实现。当然这里也有一个客观原因,那就是“劫案”发生没多久我家就搬家了,搬到了百里之外的文西县。
我那极为优良的身体素质,就是在这六年(从十岁到十六岁)坚持不断的练功中造就的。因此我充满了自信,我觉得我完全有把握在眼前这场竞技中坚持到最后,甚至我还期望能坚持到在这长跑的队列中只剩下我一个人。
第六圈跑了一半的时候,我听到跑在我前面的班长和徐仲雅在大口喘气,她俩的步伐都开始凌乱起来。我虽然也累得汗水湿透了内衣,但我仍然还有“余勇可贾”,也就是还有最后的劲头没使上呢!眼看班长和徐仲雅渐渐跟前面的人拉开了距离,我就犹豫我是不是超过她俩追上去,但想想不太合适,追上徐仲雅没问题,要追上班长,她会不会觉得面子上下不来呢?因此我就没追,徐仲雅也就跟着“赚便宜”,我仍然脚跟脚地在徐仲雅身后跑着。
将近第七圈的时候,徐仲雅终于支持不住退下去了,我身后的林艳更是早已不知去向,整个女兵连的队列,只剩了五六个人还在跟头踉跄地跑着。
直到跑满了七圈,连长才下了“立定”的口令。此时天色泛白,我看到我们班长于茗的小脸涨得通红,汗珠子噼里啪啦直往下掉,嘴里像蒸馒头一样呼哧呼哧冒着白气,我忽然感到很是佩服她。她的体力绝对不如我,竟然还能坚持到底,主要凭的是坚韧不拔的毅力。新兵连的六个班长当中,只有她跑到了最后。其实那五个班长不见得撑不下来,她们(都是老兵)缺乏的是于茗的“拼命精神”。
讲评时,连长表扬了我们最后剩下的四个人(一排三班长于茗,三班战士陈子华,四班和六班各一名新兵)。这是我当兵之后,第一次受到连里的公开表扬。
早饭时,徐仲雅端着碗凑到了我的身边。她问我:“陈子华,你的体力真不错啊,在学校练过长跑吧?”
我应付着点点头,对她说:“你也不错,你坚持到七圈应该不成问题。”
听我这样“评论”,徐仲雅显然很高兴,她小声说:“不行,浑身都是汗,难受死了。你说连长是不是有毛病啊,干嘛拿咱们女兵耍着玩。”
我直摇头:“班长说了,连长他不是那个意思。他是想实际考察一下咱们女兵的体力,看看有没有混进来当兵的。班长说,以后搞军训,强度挺大,要是没有一定的体力,支撑不下来。”
徐仲雅不在意地说:“我看了,反正咱俩绝对没问题,不过我看你们那个薛萍萍够呛。”
这话我听着逆耳,便直通通地说她:“哎徐仲雅,什么叫‘我们’的薛萍萍呀,咱们不都是一个班的战友嘛!”
徐仲雅赶紧说:“对对,你说得对,咱们大家的薛萍萍。班长昨晚开会还讲了,一个班的战友,不准搞什么地域区别,城乡区别,不准搞不团结。”
我说:“既然这样,那咱俩去安慰安慰薛萍萍吧。”
徐仲雅答应着,我俩就端着碗去找薛萍萍,她这会儿正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低着头喝稀饭,脸上似乎还有未干的泪痕。
见到我俩一起过来找她,她很是意外,也非常感激。我俩安慰她之后,就跟她约好,从今晚上开始,我们三人成立“互助组”,一起苦练打背包。
因为我们班在紧急集合中“出了问题”,这天下午的连务会上,班长于茗被指导员训了一顿,然后排长李安静又狠批了她,说就你们班能出洋相,我当兵这些年,还没听说过背包带会缠上解不开的呢。挨完批之后,班长阴着脸回到班里,召集我们开会。她上来就说,这次紧急集合,咱们班到集合场地时间最晚,问题最大(一个人没打起背包)。人要脸,树要皮,别的我不说了,咱班的标杆就是陈子华、徐仲雅,看看人家怎么练的,想想自己该怎么练。这回我先不批你们那几个拖后腿的,下次谁要是再给我出洋相,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这些,她就宣布解散。
第二天是我们到新兵连的第一个星期天,我们班没有一个人请假外出,大家闷在宿舍苦练了一天的打背包,薛萍萍练得手指头都被背包带磨破了,也没有停下来。
五天之后,半夜十二点三连再一次紧急集合,我们班抢到了全连的第一名。
新兵连的生活是十分紧张的。一般每天上午是学习时间,前半段学习政治,包括毛主席著作、文 革时事、我军传统、党史军史等等,后半段是军事知识,包括三大条令(内务、队列、纪律)、武器常识、三防(防核武器、防空、防化学)三打(打飞机、打坦克、打空降)知识教育、四大技术(射击、投弹、刺杀、土工作业)的理论教育等等;下午便是队列训练和军事技术训练,晚上除了开会就是点名,每天的自由活动时间少的可怜。不过人的适应性是相当强的,仅仅一个星期下来,我们这些小女兵便都习惯了这种超级紧张艰苦的军营生活,包括那个曾经因为打不起背包而哭鼻子的薛萍萍。
这天是周六,晚上训练基地在山下操场放电影,留了东面一半的场子给我们新兵营。这让我们女新兵连有机会接触了那两个男新兵连。
在此之前,尽管我们是同一个新兵营,但男新兵的那两个连住在“山上”,就是后来250工地警通连的那些房子里;而我们住在山脊下面,也就是后来机修连的那个大车间里。出操或者训练的时候,男新兵用山脊上面的操场,我们用基地大院里的操场,所以基本上见不到面。
到了这晚的集合时间,我们女新兵连赶到大操场时,男新兵的一连已经到了,二连还没到。坐好之后,按照此时的传统开始唱歌和“拉歌”。先是女兵连由徐仲雅指挥,唱了一首“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毛主席语录歌)。我们刚开唱不一会,就见一连前面站起一个小男兵,大声吆喝着:“一连注意了,咱们来个二重唱,听我指挥啊,”然后他就起头:“我是一个兵……,唱!”,他打着拍子,那些男新兵就在他的指挥下唱了起来。
男新兵的歌声一起,我们女新兵的声音就低了好几度。这倒不是因为男兵的声音有多洪亮压住了我们,而是因为很多女孩子都把注意力聚焦到了一连的那个“小指挥”身上,其中包括我在内。
那小男兵大约十七八岁,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身材非常匀称,浓眉大眼高鼻梁等“帅气”的特征就不用说了,最让我感兴趣的是他鼻子下面毛毛茸茸、朦朦胧胧的嫩胡子。我觉得那是他长得最好看的地方。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那还不算胡子的“准胡子”,看得我脸红心跳,我赶紧把视线挪到一边,不敢再看他了。
一连唱到“谁敢发动战争,坚决打他不、留、情!”的时候,新兵二连开过来了。他们是三路纵队,从我们连与一连之间的“夹道”钻了上来,领队的在前面下令:“立——定。放凳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