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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我的36年(1971-2007)分章完结阅读24
的,我找“对象”,找谁也不敢找你。186txt.com
徐仲雅抱住我的肩膀说:“我知道,我听你的。说实话子华,在整个250工地,还是你对我最好。原来吕英慧跟我姐姐妹妹叫的那么亲,我一出事,她躲的远远的,有时碰上,她把脸拉的三尺长,好像我是个扫帚星似的。可气死我了。她还不如韩守英,韩守英还不敢那样。”我心里说,韩守英倒是想“那样”,她真是“不敢”,她知道徐仲雅跟我的关系在话务排无人能比。
我摸着徐仲雅滑嫩的脸蛋说:“我做的都是应该的。我倒霉那时候你那么关心我,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徐仲雅将头埋在我的胸前,不让我看见她眼里的泪水:“子华,好妹妹。你相信我,以后不论走到天涯海角,我永远都当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永远不会忘了你的。”
第22章 海誓山盟
徐仲雅调走后的第三天,我终于打听到了周启明的下落。
周启明在我还没归队的时候就去河阳“出差”,然后一直音信全无。开始那几天,我忙于处理徐仲雅这件事,还没顾上想周启明,后来我才渐渐发觉有点不对头。除了出差时间太长以外,这中间他竟然没给我打一次电话。就算他不知道我提前归队,那么他应该知道,就是按期归队我也该回来了。他为什么不来个电话?
更奇怪的是,我跟后勤那几个助理打听他,竟然谁也说不上来他到底出的什么“差”。
我心神不定,没事了就在机关四处乱转打听消息。这天终于得到了准确的信息,这信息是卫生所护士吕英慧透露给我的。
“地花”吕英慧是69年的兵,比我晚一年。70年3月她去护训队之前,是话务排七班副班长,那时我是九班的副班长。
我原来跟吕英慧不是很熟。不过她跟徐仲雅是朋友,徐仲雅去找她玩儿经常拖着我,吕英慧在别人面前特高傲,但跟我却能谈得来。不久我俩也成了朋友。她老是让我去她那里跟她说话,我要是几天没去,她就会把电话打到连部找我。
这天晚上是自由活动时间,我又去了卫生所。吕英慧一见我就很神秘地将我拉到她的宿舍,小声跟我说:“给你报告个‘透露社’最新消息:周启明家出事了!”
我吓得一哆嗦,感觉心脏像是突然停摆了。然后一下子闹明白不是周启明“出事”,而是周启明“家”出事,我那差点飘走的三魂六魄才算归了位。我赶紧问是怎么回事,吕英慧就一五一十告诉了我。
“出事”的是周启明的父亲周金兴。我这时才知道周金兴竟然是位高干。他文革前就是某部副主任,副军级。周启明家跟吕英慧家曾经住过一个大院,周启明跟吕英慧也是隔了一个年级的同校同学。周金兴在1966年冬天的时候,因为与某个被打倒的中央首长有牵连(那人当政委时,周金兴当过他的机要参谋),被罢职闲住,直到1969年春天才被重新任命为某部副政委,官复原职(副军)。在“批林整风”中,他又因为与某个林彪“死党”的关系被“组织”上审查。周金兴在那人手下干过,很得信任。他在职务上的几次重要“进步”,都是那人提拔的。因此,在组织揭发那“林彪死党”的“罪行”时,周金兴不肯落井下石,得罪了某些上层,被划入上了“贼船”的“林彪一伙”,撤职批判。周启明所谓出差,就是回家看望他父亲去了。但是基地只批了他五天假,他现在严重超假,马主任已经发话,周启明回来之后要严肃处理他。
听吕英慧说完我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也不算什么。文革时代局势多变,“朝为座上宾,夕为阶下囚”的事情多了去了,人家邓小平还三起三落呢,周金兴这才两次反复,无所谓。
但我马上又意识到,虽然我这么认为,可周启明肯定不会这样想。他那么爱我,绝对不肯因此而连累我,或者说是耽误我的“前程”。他现在不给我打电话,回来以后肯定还会躲着不见我,我找他也不会理睬,而且他一定会跟我“一刀两断”的。
果不其然。两天后,吕英慧及时给我报信,说周启明回来了。基地马主任严厉批评了他超假的行为。周启明没有为自己辩护,他老实承认错误,表示愿意接受上级给予的任何处分。马主任听说过他父亲的事,挺佩服周金兴的骨气。所以跟张政委商量之后,只是让周启明写个深刻检查,然后另外安排人接下了车务助理员的工作。周启明也没免职,就那么把他“挂”在那里了。马主任私下跟他说,先避避风头,过了这一阵再重新安排他的工作。
我估计的一点不错,从此之后,周启明真是不理我了。给他打电话他不接,去找他他跟我捉迷藏。我偷偷写个字条塞到他的屋子里,他看后写了封信,信封落款写我家的地址,然后从县城绕个弯给我寄过来。信上写的很简单,说我们俩的事情,他家里不同意。他说他对不起我,让我原谅他。表示从今往后,我们除了战友之外,什么关系也没有。
看惯了类似的影视文学作品,我觉得特别没有意思。干嘛啊这是,累不累啊?别说俺那“周叔叔”没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就算他真是个大坏蛋,那也跟咱俩没关系啊。这么折腾多伤感情。
我不想把这事儿搞得多复杂。我特别讨厌滥俗的反反复复的漫长过程,以及过程中的让人倒胃的哭哭闹闹、无病呻吟,我准备干脆、利落、一次性地解决周启明的思想认识问题。要是连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那我这“张思静”加“陈子华”组合优势还能体现在什么地方啊!
就在这个时候,“陈子华”出来发表意见,她给“张思静”上课,说你千万不能心血来潮、意气用事。你别忘了现在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人家周启明并不傻,人家那么做是大有原因。原因在于当今的政治形势极为复杂。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在这个时代生活,你就得按照现在的“政治规律”办事。你知道当今社会上年轻人找对象的标准吗?纯粹的工人阶级是首选,不过因为工人阶级不多(城市化程度太低),所以贫下中农的成份也是金字招牌。不要小看这家庭成份,等以后有了孩子,你的孩子上学、参军、入党、安排工作、提拔干部,家庭成份都是决定性的因素。你非跟周启明不行,等以后有了孩子,那孩子什么时候都顶着一个“林彪同伙”、“反党分子”“异己分子”后代的帽子,他那日子可怎么过啊,他长大了连媳妇(或者是女婿)也找不上啊!
我心想你懂什么,等咱孩子长大就改革开放了,那时候早就没了唯成份论,况且有问题的是“爷爷”,更牵扯不到孙子了。你别给我扰乱军心。
接到周启明的信以后我没理他。我静静地等待着有利时机的到来。
时机出现在7月31号。因为第二天是八一节放假一天,加上一个礼拜天,一共放两天。我事先打听好了,跟周启明同屋住的夏助理家在密东,过节他请了两天假回了家;另外一间宿舍的王助理出了远差。也就是说,这天晚上,基地后勤那个小楼的单身宿舍里,只住了周启明一个人。
连里干部这几天也不兴旺。指导员去后勤学习了,连长得了中耳炎在987住院。警通连是副连长秦平峰主持工作。秦平峰为人厚道,跟我关系也很“铁”,万一我的计划出点什么纰漏,他也会想尽办法“罩”着我。
那天晚上连里自由活动。距熄灯时间还有一小时的时候,我找到艾琴跟她说:我到总机房去转转,然后去金书记那儿办点事,晚了的话,我也可能睡在她那里。
交代完之后,我先去总机房,呆了十来分钟,然后去金荣慧的宿舍,又呆了半个多钟头。等我出来的时候,正好吹响(不是真吹,是大喇叭播放录音)熄灯号。
我看看后勤部那座小洋楼,楼下只有一个房间亮着灯,那就是周启明的房间。
我先警惕地看看四周,没有人影也没有动静。只有清凉的微风掠过树梢,不时飘来一阵阵沙沙的声响。
我迈着坚定的脚步,朝周启明的宿舍走过去。
后勤部的这座小楼因为处于家属院的后面,显得格外僻静。后勤部的干部战士一共有十三个人,这些人多数都住在管理处南边的宿舍区,那里离食堂、澡堂、服务社都比较近,生活方便。周启明他们几个,是因为那边住不下了才住办公楼的。尽管小洋楼盖的质量不错,但是周启明他们的宿舍不怎么样,位置朝北,见不着太阳,而且屋子也不大。
小洋楼有两个门,前门是正门,下班后就锁闭了。后门就是我们进出总机室的那个门。进去以后,顺北墙跟的走廊朝西走,就是我们的总机房;要是反方向朝东走,五六步之外是个双扇玻璃门,推门进去跟小楼正厅相连,从那儿右拐,走廊尽头两小间宿舍,其中一间就是周启明的。
我之所以敢冒险去周启明的房间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这两扇玻璃门年久失修,推开的时候“吱吱”作响,晚上听起来声音很大,在周启明的房间应该能听到。万一有外人来,我可以立即从周启明的屋里出来躲到附近的女厕所去;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会儿说早不早,说晚也不算太晚。“陈排长”从金书记那里办完事出来,顺路看望一下周助理,这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就因为把一切都想好了,后路也留足了,我这才理直气壮、气宇轩昂地敲响了周启明的房门。
借周启明三个脑袋,他也想不到来的人竟然是我。在他看来,我这分明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来进行一次错误的“访问”。
他拉开门之后就呆楞在那里,不知下面该怎么办了。
我一把将他推开,回身一脚将门踢上,仰首阔步进了他的屋子。
这间屋子约有十二三个平方,论说也不算小,但它是个长条形的。床铺、桌子只能顺一边放,看起来挺滑稽。不过这房子的形状有个很大的优点:坐到最里面说话,趴在门板上很难听得清楚。
周启明爱干净,屋子里收拾的一尘不染。
他的桌子靠近门口,上面一个小小的自制台灯。台灯下面是一本翻开的书,我瞅了瞅是范文澜老先生的《中国通史简编》。
我回头看看那位,他还在门边发愣。行,这就是我要的效果。我在心里念叨:周启明啊周启明,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张思静玩你们这些七十年代的“老土”,那简直是玩得没的玩。我这么着你就呆了?傻了?告诉你,让你惊掉下巴的事情还多着呢。
我冲着他说:“哎你怎么了?好容易来一趟你也不给倒点水?晚上连里做的炸鱼太咸了。”
周启明这才象醒了似的,赶紧拿起暖瓶给我倒了一缸子水,水还没放下呢他就说:“这会,这会都熄灯了,你,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我接过缸子,显出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怎么个意思?我回去干嘛?”
周启明急得直搓手:“陈子华,你,你这样,万一……影响多不好……”
“你怕了?我是女的我还没怕呢,你怕什么?”
“不是,我不是怕。我这赖样了,超假都敢一超十天,我怕什么?我是为你着想。”
“那我谢谢你。”我喝了一口水,然后站起身来。他以为我要走,赶紧就要给我开门,我却拉住他问:“这两个铺哪个是你的?”
周启明有些糊涂,他朝最里面的铺指了一下:“那个,怎么了?”
我说:“这床太窄,咱俩不能睡一个铺。我睡你那个,你睡老夏的,我嫌他脏。”
周启明的眼珠子不会动了,整个人像二傻子一样呆立着,直盯着我看。
“怎么了怎么了?睡睡你的铺,你至于吗?再说我有洁癖,干净着呢,我不嫌你的被子有味就不错了。”
说着我过去就要伸开那床叠得象豆腐块一样整齐的军被。
周启明抢过来抓住我的胳膊,拧着眉毛小声喊着:“陈子华,陈子华你干嘛!你到底要干嘛呀!”
我一把甩开他,张口就骂道:“周启明你混蛋。你还问我干嘛,我倒要问问你,你老爷子就出那么点事,有什么了不起的呀?他以前不有过一次了吗?你看你象霜打的茄子似的。你给我写的什么狗屁信,那上头是人说的话吗?我以前真是高看你了,没想到你屁大点事都经不起。你真气死我了你。”
周启明重新抓住我的双臂:“子华你别糊涂。我回家了解了很多情况,我心里有数。我老爷子这次得罪的是中央级大人物,他绝对再也起不来了。最好的结果是离职挂着,最坏的结果……,没法说。我倒霉就倒霉吧,我不能让你也……,不能,绝对不能!子华,我,我要是连累了你,我活着还不如死了……”周启明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我抬手轻轻抹去他脸上的泪水,然后望着他的眼睛庄重地说:“周启明你太自私了,你怎么就光想着你自己呢。你难道就不知道,只要我有了你,不管过什么日子,我都永远是幸福的。你如果不理我了,不要我了,我活着更没意思,不等你死,我就先死了得了……。”
周启明一下捂住我的嘴:“不许你瞎说。我要你好好活着,我要你活的幸福。你要是不幸福,我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