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年画诉妖(1/1)
恐怖直播第十八章 年画诉妖
听了那混混的一番话,张新原本铁青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缓缓地说道:“这儿的雾这么古怪,我们不也被困住出不去吗?也许老郝他们也是被困在雾里迷失了方向,说不定过一会儿他们就会回来了。”
这句话听着像那么回事,其实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在场的人都清楚得很,先前那两个混混基本上是凶多吉少了。
我们的确是被雾困在了这村子里,但至少我们无论怎么走都还能回到村口,只是走不出去,而那两个人进入了雾里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不过话说回来,无论是走在雾里时,还是在村里探索时,我们都没有发现他们两个人的尸体,这多少为两个人的生还留了一丝希望,尽管这希望很渺茫就是了。
这时,凌冰打了个圆场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天快黑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于是,另一个混混把那个叫冬子的扶了起来,小何则捡起另一只水桶,也打了一桶水后,众人一起回到了屋子里。
这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屋子里虽然有一个老式的拉绳式白炽灯,不过因为没有电,等于没用,好在屋子里还有油灯和蜡烛,一个混混用随身带着的打火机点着之后,屋子里倒也挺亮堂的,我们也端着着油灯进到厨房开始煮饭。
很快,一锅香喷喷的米饭出锅了,虽然一样菜都没有只能干吃,但每个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在这种鬼地方,一碗热饭下肚后,不仅仅是驱散了饥饿,连那种紧张不安的感觉,仿佛也被一并驱散了。
吃饭时,气氛倒还算融洽,不过吃完饭后,场面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毕竟现在时间还早,这个点去睡觉估计谁也睡不着,既然睡不着,那得找点事儿做,可问题是,在这种鬼地方,能做什么事呢?
到外面闲逛这是百分之百的作死行为,肯定是不会有人做的,而这地方既没WIFI又用不了流量,因此也无法指着靠手机来打发时间,扑克麻将这种大众娱乐活动因为缺少道具也搞不起来——即便有可能也搞不起来,因为之前提到了那两个混混下落不明的缘故,气氛变得很是凝重。
这也做不成,那也干不了,于是我们八个人就这么干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就这么坐了几分钟后,我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沉默,正想逗逗陆颜夏打破这难受的氛围,忽然听到那个叫冬子的混混又发出了一声尖叫,同时伸出手指着张新所在的方向抖个不停。
看到他这副样子,我一点儿都没害怕,反而觉得很好笑:这个冬子也算得上是虎背熊腰的一个壮汉,精壮粗实的胳膊上还纹着一条龙还是什么的东西,没想到他的胆子竟然比我还小,动不动就一惊一乍大呼小叫的,刚才在湖岸边这样,现在又来这一出,就这种脓包居然还学人出来混。
跟他在一起的另外两个混混显然也对他的怂样很不满,之前在岸边扶起冬子的那个混混不耐烦地问道:“冬子,你他娘的有完没完?真是丢人,这次又怎么了?”
“年画、年画。”冬子几乎是憋着嗓子叫出了这句话。
我们不约而同朝张新的方向看去,发现在他身后的墙上,的确贴着一张年画,年画内容非常传统,就是一个小孩儿抱着一条鱼。
因为时间的关系,年画显得很陈旧,褪色褪得厉害。
更让人无语的是,这张年画不完整,画着小孩头的部分被人剪了,留下了一个圆形的缺口。
虽说一个无头小孩抱着条鱼看着是让人很不舒服,但毕竟只是一副年画而已,再说这种年画随处可见,普通得很,冬子有必要怕成这样吗?
我们正准备让冬子再解释得详细点,没想到这小子身体越抖越厉害,最后竟然两眼一翻瘫倒在了地上。
见此情形,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地联想起了万立当初昏过去的那一幕,幸好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在凌冰上前掐了一番人中后,冬子慢悠悠地醒了过来,一个混混端来了一碗水,在喝了口水之后,冬子渐渐恢复了神智,但双眼中仍然饱含着掩饰不住的惊恐。
“喂,你怎么回事?一张年画就把你吓成这样?那里面有什么不对劲吗?怎么我一点儿都看不出来?”陆颜夏率先问道。
冬子看看陆颜夏,又看看张新,接着把我们所有人轮流看了一遍,这才结结巴巴地答道:“这张年画,我以前看过,这个地方,我好像也来过。”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他这句话让我们都呆住了,沉默了一秒钟后,张新问道:“你来过你之前为什么不说?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我不知道。”
“什么?”张新脸色一凛:“那你怎么知道你来过?快说!”
看到张新这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冬子似乎被吓到了,好一会儿后,他才答道:“两、两个月前,番仔带着我跟小刘来的,为了跟刀疤强在这里交——”说道这儿,冬子看了一眼凌冰跟小何,改口道:“为了跟刀疤强在这边谈点事情。”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刀疤强坐在一堵断墙上,那面墙上也贴着一张年画,跟这张这一模一样,只是比现在这张更加破旧。”
这时,一个混混忍不住插嘴道:“我去!冬子你是不是傻了?这种年画到处都有得卖,你见到两张一样的有什么稀奇?就这也能拿来说?”
“你懂什么!”冬子忽然提高了音量:“我说的可不光是内容一模一样!连样子也是!那张年画上也是小孩子的头被人剪了,而且在年画的旁边墙壁上,还刻着‘小宝’两个字,这世界上有这样的巧合吗!”
我们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年画,刚才谁都没留意,现在听冬子这么一说,细细一看,还真的在年画旁边几厘米的地方发现了‘小宝’两个字,字写得歪歪扭扭得,似乎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
“你刚才说,你是两个月前来的?”凌冰突然问道。
冬子点了点头,接着仿佛如同崩溃一般叫喊道:“我上次来这儿的时候,这地方根本没有村子,除了几堵断墙跟一些腐朽的木头框子外,根本什么都没有!”接着,竟然垂着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没人去安慰哭泣的冬子,我们每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更是觉得背后阵阵发寒——我已经明白过来了:这地方不是没有村子,恰恰相反,这地方以前肯定是存在过村子的,只是后来荒废了,只留下了一片残垣断壁,而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这片怪里怪气的雾里,这座村庄竟然恢复了原状,就好像一个死得只剩下白骨的人获得了鲜活的躯体重生一样。
想到这儿,我顿时觉得一阵恶心,干呕了几声,恨不得把刚才吃下去的饭全吐出来,毕竟这整座村子都出现得莫名其妙,天知道已经在我肚子里的那些陈米究竟是什么东西。
其他人显然也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很是难看。
我把目光转向陆颜夏,此时,连这丫头也失去一贯的乐天跟满不在乎,她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可别看我,我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种事——把整座村子实实在在地重现出来,这种事情跟小鬼们用障眼法让坟墓变成宅邸之类的相比,手段可是高明太多了,简直是匪夷所思。”
我们大家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冬子忽然停止了哭泣,他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张新用带着哭腔的语气恶狠狠地叫道:“都是你,都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