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纵使如此,也要无愧天剑之名(1/1)
我,策天阁阁主第一百零一章 纵使如此,也要无愧天剑之名
无论是秦未央还是锦衣卫系统内的其他人,都不曾觉得大魔会跟连续的家禽失踪有什么关系。与直接袭击人族相比,在不伤害人的情况下偷鸡摸狗,反而难度更高。
有大魔如鲠在喉的隐藏在封剑镇,锦衣卫对家禽的关注自然少了许多。
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去调查家禽失踪案的锦衣卫,只能说是叛逆期了。
在秦未央有些心力交猝的带着人马赶往玉尸山的洞天时,道门最具盛名的名门正派执牛耳者,苏凝筠,与一名一身黑衣的魔教中人在洞天门口会面了。
苏凝筠在封剑镇待了两天,没有等到三清说的劫难,倒是等来了存在朱雀异兽的洞天。
在田间的道路上漫步,一边思考今晚吃啥的苏凝筠,偶然注意到了一股炙热的异兽气息。
异兽,会残害人类。
那么,作为道门天剑,她就要去把异兽斩杀。
——这就是苏凝筠心中简单且单调的逻辑。
沿着那股气息追踪,苏凝筠几息之间,就赶来了玉尸山。洞天门口,一名几乎把“我是魔教人”写在身体上的黑袍人,正独自弹着箜篌。
魔教跟锦衣卫有联系,这是很正常的事。
道门给朝廷一份面子,没说出来,可内部高层却都对此心知肚明。
一开始,儒道两家自矜名门正派的两大巨头,不带锦衣卫玩,门下子弟也多以进入锦衣卫为耻。在江湖堂口里,还称呼锦衣卫为朝廷鹰犬或走狗,十分轻蔑。
锦衣卫想了想,当你被贴上恶人的标签时,那你最好真的是。
这名魔教中人是一名黑发如瀑的少女,全身散发着让苏凝筠感到不舒服的气质。
她的头颅动的十分僵硬,皮肤惨白,没有生气的注视感给了苏凝筠一种莫名的恐惧。
“玉尸之名,因山中有瘴气,人吸入会有性命之忧,所以起名尸山作为警示。”
跟苏凝筠想象的不同,魔教的黑衣少女看起来十分友善,声音悦耳,给她介绍着这里:
“随着好事者的以讹传讹,这里被传成了遍地尸骸、血流成河的不祥之地,流淌着尸水,多出名为苍玉的美玉......你,又是怎么认为的呢。”
苏凝筠握住了天剑的剑柄,后退半步,心中微惊。
——她道门天剑修为不说弹压当世,至少也是年青一代的翘楚,竟然会对一名年纪与她相仿的魔教少女感到恐惧?可凭感觉,魔教少女修为比她弱上两分才是。
苏凝筠睫毛微抖,睁开了一双隐隐流转着白光的眼睛,看向魔教少女:
“看见我,为何不逃?”
作为名门正派之一的道门,与魔教中人,自然是死敌关系。
只不过,她是为异兽而来,不想见面就对魔教喊打喊杀,耿直的希望黑衣少女可以自己逃走。
“我听说,道门要求心明大道、眼观天地、冷眼看破。”
黑衣少女轻笑一声,捏着她自己光滑的下把,黑色的袖子遮住了她的颈项:
“此处洞天,一无害人之兽,二无损伤山林,异兽只不过捕食家禽而还,不闻世事。敢问这里是有哪里违反了道门子弟的法则,值得让你深入此地啊?”
“莫非是要学秃驴,来割肉喂鸟?”
倘若秋月玹在这里,肯定对她的攻击性有所察觉。
可苏凝筠只是蹙眉,很认真的回答着黑衣少女的问题:
“道家人,唯道是从。”
——苏凝筠说她也不知道。
三清告诉她,异兽会伤人,那么异兽就不能留。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而异兽捕食家禽,在道门眼里,就是损不足以奉有余。
是违反天之道的。
“此处凶险,不宜进入。我怜惜你修行不易,可坐下听我弹唱一曲,自行离去。”
黑衣少女淡淡的说着,侧身让出了身后的景象。
石桌周围摆着两把石椅,上方摆着一座由累累白骨制成的箜篌。
她的双眼乌黑而死寂,宛如一具尸体正在盯着自己,隐隐散布着郁结仇怨之气,让苏凝筠感到不适。魔教中人只是价值观与名门正派不同,追求的依旧是合道,可没听说过有把自己修成死人的。
死人与精怪类似,在合道上先天具有劣势。
妖族魔族修成人型,就是为了弥补缺陷,以人悟道。
“你已入歧途。若心生悔意,可前往赤城山......”
苏凝筠怔了怔,蹙眉,对她劝说道。
黑衣少女对她的好心不以为意,再一次的用威胁般的语气提醒道:
“你会死。”
“那,便是我命中有此一死。”
苏凝筠身为道门天剑,即使是上一次遭遇生死危机,策天阁阁主出手才从那头妖魔手下逃出之时,她心中的第一反应也是对前辈的感谢,而不是后怕。
连着剑鞘,苏凝筠把天剑平举,伸出玉指轻弹。
清澈的玉石之音回响在洞天之中。
听见魔教少女的威胁,苏凝筠顿时回想起了策天阁阁主对自己此次形成吉凶的预测与提醒。
——我会遇到身边被绝望包围的情况吗......那就跟往常一样,把自己作为自己最大的希望,用手中的剑去破开,就好了吧。
苏凝筠下定决心,拔出天剑,如一轮弦月般,辉煌的烛光掩盖了她的身形。
化作宛如流转在银月上的月华,苏凝筠朝着洞天深处,义无反顾的冲去。
魔教少女只是用毫无生气的眼睛盯着她,即使苏凝筠的背影已经消失了许久。
....................
“指挥使,那里!”
离玉尸山越来越近,周围的林木也逐渐多了起来。
随着一名锦衣卫的声音,一具黑袍尸体出现在了秦未央的视线中。
秦未央眉毛微挑,从马上翻下,一手拔剑抵住他的喉咙,一手抓住他腰间的腰牌。绣春刀流过淡淡的明光,照亮了腰牌上的字:
永夜。
两个隶书大字,上方的墨迹张扬,边角处却若隐若现,十分奇异。
“是南都督说过的帮过锦衣卫不少忙的永夜教。”
秦未央判断出死者的身份,把刀收回,皱眉不已:
“已经死了至少有一个时辰了……麻烦了。”